“شبحضعيف(阿拉伯语:穷鬼)。”
少年用自己的余光瞟见了强盗们,他们将一个女人——少年的母亲,如初生的羊羔般绑在了一个马鞍上,毫不费力。那女人,已经被吓得叫不出声来。少年在恐惧的泪光中隐隐约约看到母亲泪珠滚过的红印。另外几个阿拉伯人正在迅速地绑着马鞍和他们洗劫来的财物,望那大袋大袋的墨绿色袋子,应该不止少年家遭遇了噩耗。
强盗们不时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和刺骨的冷叹,不仅他们的声音,那向四周翘起的胡子和白色头巾也深深地镶嵌进少年的每一个夜晚的梦境这种。在这之后的每个夜晚,他都会一次次在自己的梦境里惊醒,不管他去到那里。
一会儿,阿拉伯人扬鞭策马,奔向泛起黄沙的余晖之中,一点一点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少年放缓了那病态的颤抖。
太阳已经有一半末在山腰里,像泡温泉一样,灼红的身躯将整个天地映得苍茫。一切都将黄昏中迎接终极,似乎刚才的一切过去的一切,从未存在过。
少年不知靠着什么,将他那软泥般的身体撑了起来。他推开了那不存在的门,进入了那不存在的房间中,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窗边的窗帘被高高地拉起,将一切都吞入他它那张昏黑的嘴中。
只有地上那条黑色的小蛇依稀可见,正迅速地向四周乱窜,这也让少年分辨了现实的真实性。借助那从窗帘细缝钻出了的暗光,他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被钉在墙上的祖父。那份黑暗似乎准备将祖父一点一点吞噬掉。少年害怕自己也被黑暗一同吞噬,便直奔窗帘,想解开它的束缚。
不知是黑暗拖慢了他,还是他减慢了黑暗,颤抖的双脚在冷不丁的地面走得缓慢。
仿佛有许多眼睛从不同的地方射了,将他打成了个骷髅。他虚弱无力却又耗费每点精力走出艰难的一步。
“嗙!”少年的脚和碰到了另一个东西,准确来说,是像一个罐子样的东西,他让整个房间布满幽深的回响,可他的眼睛似乎也被黑暗入侵,根本辨别不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响声像牧师的吟诵,久久不断,少年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他不敢多想,直直地走向窗帘。
他惊恐的发现,眼中已经走过这段路上万次,每当他要靠近窗帘时,奇怪的力量便会把他拽回门口,让他在无尽的黑暗中不停地重复着这个过程。似乎有无数的亡灵钻入他的身体,让他的大脑昏沉,好让他消失在这里与他们作伴。
不知几次,少年的眼珠已经爆满血丝,似乎再一施压,就会有血浆迸流出来。一次次的回溯让他的青筋暴起。他走向了祖父,没有理会窗帘。默默地拔出了引刀,祖父的尸体也如烂泥般顺势倒下,是该了结了,他想着,对于无尽的黑暗的无数次循环后,与其说害怕,不如说厌倦,同任何事情一样,他已经厌倦了,恨透了了在黑暗的回廊里无尽地徘徊。是该了结了,少年将那留着血液余温的银刀轻轻地往脖子上一搭,一种畅快的感觉便席卷全身,像一只小蛇向身体的各个部位窜去。
少年冷静地闭上了眼,享受着黑暗中短暂的光明……
“唰——”窗帘一下被一双无形的手撕成两半,冰凉的光似乎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犹如一群死去的小鱼,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游动。
它打断了少年的享受,无情地把少年从世界中来出来,一切的一切从为像现在这样清晰——倒在地上的祖父,东倒西歪的桌椅,一片狼藉的柜台,如一片枯死的玫瑰般的血迹和树枝分裂的血流,以及——父亲的尸体,和他的头颅,那东西似乎被什么踹了一脚,在和脖颈的距离间擦出一条长长的血痕,眼睛如死鱼般鼓着,嘴巴还在长着,似乎还能说出无形的话。
父亲走得很痛苦,少年打心底明白。“铛“银刀笔直得下坠,准确无误地砸到地面上。恐惧如同空气般再次涌上心头。
父亲的眼睛在看着他,祖父的眼睛在看着他,每双眼睛,从每个无形的地方射来,狠狠地钉住他的皮肉。
尸体慢慢地爬起身来,骨头之间相互摩擦,发出咯咯声响。少年捡起地上的刀,已惊人的速度,准确无误地插入了尸体的左肩,可尸体似乎没有放弃前进的计划,仍然拖沓着走过来。少年一转身,却被摔倒在原地,仿佛脚被胶水稳稳地固定住了。眼看着尸体正在逐步靠近,他疯狂地乱动起来,想从窗子一越而出,可没有力量让他这样做……
“你害怕吗?德克里特斯·米勒尔。”这是祖父的声音,少年确信。“如果你害怕的话,那就跑吧,放开你的脚步,大胆地向前跑吧,别在意过去的事,别在意身后的事,大胆地向前跑吧,德克里特斯·米勒尔!”
“嘣!”他瞬间挣脱了束缚,仿佛刚才的力量根本不存在,玻璃的碎渣伴随着少年跃起的身影,如绽开的花朵般铺满了地面,风乍然吹起,伴随着少年的准确落地。
屋外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仍然是那样的树,仍然是那样的天。安静的晚风伴随着黄昏的甜味,让少年的头脑格外的清晰。鸡皮疙瘩慢慢从身上消缺。他开始整理思绪,刚才短短的几分钟如同图画一遍遍在他头脑倒放,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准确的说,是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切东西如同残缺的拼图,无法展现真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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