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啊,老头居然喜欢喝这个。法勒斯心想。
也许是之前泡在井水里的缘故,杯子的周围像有魔法似的,钻出许多晶莹的水珠,像一颗颗小钻石般镶嵌在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白雾在光线的被击穿,透出一条直直的光路。
“喝了吧。”老头指了指酒杯,将手搭在法勒斯的肩上说:“喝了吧,想知道什么东西,不可能没有付出的。”
法勒斯望着气泡一颗颗从那黄色如琥珀般的液体里努力挣扎出来,然后呆呆地浮在表面,愣着不动。
老头指了指法勒斯说:“人真是贪婪,总想着获得,却从不想着付出。喝吧,这东西叫酒,没问题的,喝了,我就跟你讲讲柜台的故事。”
法勒斯犹豫地拿起酒杯,一股刺骨的寒冷便直窜手心,他像观摩刀具般观摩着,将酒杯缓缓地伸到嘴边,小小地呷了一口,一股苦涩的气息从口中直逼鼻腔,让人发麻。
法勒斯将酒杯端过头顶,小心翼翼的旋转一圈,然后将酒杯一斜,酒如洪水一般贯过。
“嘶……”风掠过齿间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老头先是一愣,随后拇指在他吃惊的脸庞静静地竖起:“好样的,一口全部喝了,都不带喘气的,感觉怎么样?”
“不好说,像脖里爬满了蚂蚁,在到处乱动,又像被人拿木棍打了一下,麻酥酥的。”
“不难受?”
“也……也许吧。”
“真是个喝酒的好材料呢,这么大的酒劲,居然支撑得住。”老头细细的打量着法勒斯,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这个迷荡在繁杂世间却不谓世事的单纯少年。
“什么是“劲”呢?”法勒斯问到。
老头沉思片刻:“劲嘛,就是——酒的力气。”
“酒的力气?”
“嗯嗯。”
“先别管这个了。”老头转过身去,为自己打了一杯酒“你不是想知道柜台的事吗?还因此喝了酒呢,我们来聊聊。”
老头突然把头低下,将手悄悄地放在那反射着光芒的银刀上,将嘴唇凑到法勒斯的耳边,用极其低沉又颤抖的声音说到:“小鬼,你是阿拉伯人吗?”
法勒斯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便愣了愣,回答到:“不是。”
老头像被冻住了一样,连他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慢,时间顿了几秒,老头叹了叹气,将手中的银刀,抖抖身子,随即哈哈大笑道:“你不是阿拉伯人……哈哈哈……看起来也不是。”他把玩着酒杯问:“那你知道阿拉伯人吗?”
法勒斯摇摇头:“不清楚。”
“那好,就跟你说说。”突然老头的瞳孔爆裂得巨大,仿佛要射出血来,脸上的皱纹也密密麻麻得挤在一起。
“那真是一群呆滞而狡黠的异教徒,他们用自己彬彬有礼的名号,干着极其丑陋而血腥的勾当,他们是游觅在人间的白色幽灵,那白色的头巾和宽大的裤筒让人永生难忘。他们本来在一个蛮荒之地,却已极其恐怖的速度向我们的家园推进。看到那儿了吗。”老头指着一块在墙上凸起的羊皮,皱巴巴的,像死人的寿衣。“那就是我祖父死的地方,他的心脏连同墙壁,被弯弯的长刀狠狠得穿在一起。”
老头猛地吸了一口酒杯,将他们灌入了螺旋的胃,将胃里的浊气倒排了出来,“嘶”地在齿间打滚,摩擦。不知是酒气还是回忆,这让他的脸散发出酸臭。
老头顿了顿:“祖父以前是玩马票的,就是你不懂的一种瞎勾当,却挣了笔小钱。娶了祖母后,便改过了自新,在这开了间小酒馆,过上了三年如一日的安稳日子。祖父从小也是穷怕了,教父亲凶得很,于是父亲从小就在酒馆里帮忙,直到他死的那天,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酒馆里。本来以为日子会像有序的时针,就这样不停的走下去。可阿拉伯人来了。”
老头的脸色十分难看,像在记忆的漩涡里挣扎。人就是这样,回忆会让你痛苦,可你仍然想去回想。
“那时我们和阿拉伯人还没有打仗,阿拉伯人还会漫步在这个小城里。就在那个黄昏摇摇欲坠的下午,我回到家门口,只见几个阿拉伯人冲进了家门,随后便传来了祖母的叫声,仿佛要撕裂天空。我就悄悄地躲在窗边,亲眼看着祖父的身子被阿拉伯人粗暴地推到墙上,没有一点声音,祖父的身子便慢慢化为一滩红色。阿拉伯人呢,便跑到柜台后取出那散发着血腥味的银币,阿拉伯人的眼眶已经被欲望充斥着,他们眼中爆发出比狮子和猎狗更为可怕的兽性。”
“啊……”随着酒杯里的液体不停地涨浮,老头的脑袋如同石膏般逐渐厚重而黏糊起来,眼中不时闪出一阵金光或黑影,肆无忌惮地把他拉会那个普通却不平常的下午。
随着门撕裂般得,狠狠地砸在门框上,炸出一声巨响,少年吓得一下俯下身子,不知是恐惧还是绝望,让他如风中木枝般不停地颤抖着,这种感觉刺激着每个神经,少年急促地吸着刚呼出的气。
“أكل،فيالواقعلايوجدسوىالقليلمنالمال(阿拉伯语:混蛋,居然只有那么少的钱)。”
“بغضالنظرعنذلك،انتظرحتىهو،شخصمايأتي.(阿拉伯语:不管了,再等下去就有人来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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