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小一郎婚礼当天,媒婆就是透过灯庵老板雇用阿胜小姐。安排那样的人,是人力中介商的工作,我们也付了一笔介绍费呢。”
蛤蟆老叟的人面竟然这么广?生意范围涵盖这么广?
“所以,不妨请阿民夫人找来灯庵老板,向他打听阿胜小姐的事。”
这天,阿近与叔叔婶婶共进晚餐,吃的不是米饭,而是热粥。阿民让阿岛下去休息,亲自张罗。叔侄三人其乐融融。
“傍晚阿路夫人离开时,阿近好像很疲惫。”
入口即化的热粥,清爽顺口,吃了全身洋溢着一股暖意。对婶婶的用心,阿近十分感动。
“谢谢您。”
其实她并不觉得疲惫,或许是惦记着许多事,显得有些消沉吧。不过,阿路却是步伐轻快地走出三岛屋。
将黑白之间访客的故事,转述给叔叔和婶婶听,是阿近的工作。
“故事若很复杂,讲起来得花不少时间吧?不必急在今天。”
伊兵卫语带顾忌,阿民也跟着颔首。然而,嘴巴上虽这么说,两人都目光炯炯——或许形容得有点夸张,但眼里确实兴趣盎然,似乎相当想知道隔壁住吉屋到底发生何事。
于是,阿近细说从头。
说完后,伊兵卫与阿民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声。
“这次真辛苦啊。”
阿民突然起身打开碗柜,取出绑着礼品绳的漂亮点心盒。
“今天阿路夫人带来谢礼。”
掀开盖子一看,摆着红、白两色的大福,数量已少掉一半。
“大伙分着吃过了,剩下的全给你。要消除疲劳,甜食最有效。”
阿近不禁一笑。“一个人吃这么多,保准马上变成丑女多福[1]。”
“就算那样,也得红、白各吃一个,沾沾喜气。”
说着,阿民的口吻有点沉重。
“阿梅小姐终于顺利出嫁,真是太好了。”
“婶婶,之前婚事告吹的缘由,您多少知道一些吧?”
“只晓得无关男女情爱,而是有其他麻烦。”
“因为那不是你和阿路夫人能边喝茶配烤红梅,边闲聊的话题。”
“哎呀,讨厌。我们在工房才不会那样。”
“打混也有打混的规矩,何况是在伙计面前。”阿民一本正经地辩驳。
“我明白、我明白。”伊兵卫夸张地安抚道。“对了,你猜是谁干的?”
他悄声问。“往阿花小姐的人偶插那么多针的,会是什么人?”
阿民回望丈夫:“你认为呢?”
阿近塞了满嘴的大福,觑着叔叔和婶婶。
伊兵卫率先举手:“身为男人不太好猜,但我觉得阿累夫人最可疑。”
“说得是。”阿民叹口气,“不过,阿路夫人也很可疑。因为她能自由进出本家。”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下手的不止一人。若是不同人在不同情况下,因不同的理由下手,也不足为奇。
“最早插针的应该是阿累夫人。由于阿梅小姐在那场演奏会大放异彩,她化身成阿花小姐,嫉妒起幸福的阿梅小姐。”
“所以,她才会往阿花小姐的人偶身上插针。”
“果真如此,本家的多右卫门老板不也一样?”
“从某个时候起,住吉屋众人都视诅咒为理所当然。这么一来,若遭有心人利用也不奇怪。”
叔叔和婶婶聊得正起劲,阿近擦擦嘴角,从旁出声道:
“可是……每次人偶被插针,阿梅小姐就会受苦。不论是她的亲生父母还是养父母,都不希望发生那样凄惨的情况吧?”
伊兵卫和阿民瞪大眼睛。
“阿近,你不懂吗?”
“阿花小姐的人偶被插针,和阿梅小姐冒湿疹,完全是两回事。”
湿疹是阿梅的心理因素造成,阿民轻捶胸口。
“得知人偶被插针,阿梅小姐认为‘阿花生气了,她恨我’,于是长出湿疹。不管是不是阿累夫人和阿路夫人所愿,都与她们无关。”
“所谓的诅咒,就是这么回事。”
“还有……”阿民顺势接上一句,又略显犹豫地舔舔嘴唇。
“还有什么?”阿近催促她往下说。
“或许你会认为婶婶很坏心,不过,每次看阿梅小姐为湿疹所苦,阿累夫人和阿路夫人不见得都会感到难过。”
阿近也想过这点。
“是互相嫉妒的缘故吗?”
阿路会嫉妒阿累与阿梅是亲生母女,同样地,阿累也会嫉妒阿路与阿梅的感情。阿累觉得阿梅喜欢养母,更胜于我这亲生母亲。
正因疼爱,才会憎恨。住吉屋里,为诅咒所困的两对父母和一个女儿,备受煎熬,甚至扯进婆婆和阿花的亡灵。
阿民细细端详阿近。
“老爷。”
她紧盯着阿近,执起伊兵卫的手。
“我们的阿近,在短短时间里,竟变得这般世故老练。”
“嗯,了不起。”
伊兵卫微微一笑,阿近颇感心虚。
“托您的福,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会太过老练而长出褥疮。”
“别这么说嘛,怪谈百物语还真有意思。”
“追究起来,就是嫉妒。”阿民正色道,“一个女儿身边有两对父母,一份财产分成两家店。不管台面上如何,难免不会暗自较劲,互别苗头。久而久之,囤积心底的事,自然需要宣泄的出口。这便是‘竹林里冒出一千根针’的由来。”
住吉屋的人们,全隐身在暗藏细针的昏暗竹林里。
“我和阿路夫人谈得来,也很喜欢她。不过,世界就是这么小,我多少听过住吉屋一些不堪入耳的传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长生,从拜师女魔头开始请大家收藏:(www.anranwx.com)长生,从拜师女魔头开始安然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