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霜松开捏着刀柄的手，由着慕景烨抽走了她手里的刀。
刚刚那一幕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路过的百姓都还没反应过来，刺客就被凌芷霜差点弄死。
这帮人懵了，刑部的人和听见动静赶来的禁军维护了现场的秩序，顺便收拾了几个想趁乱闹事的。
凌芷霜稍微平静下来后，对赶上来和刑部侍郎商讨犯人由谁接管的红衣说：“带回禁阁。”
她冷漠的对慕景烨一点头，和刚刚被她夺走兵器的黑衣说：“你跟着我带着犯人回去，其余的人跟着刑部走，去抓人。”
“是。”
凌芷霜翻身上马的动作很利落，除了慕景烨，其余的人只能看出凌芷霜有些心情不好。
慕景烨在凌芷霜把人带走后，把刀扔给了刚刚的铺快：“带人准备一下，去抓那个凶犯。”
“是。”
凌芷霜回到禁阁，灌了三杯茶。
跟回来的那个黑衣把人交了之后，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归档，并记录下来。
谋杀大臣这样的事情需要当天呈报皇上的。
一直帮凌芷霜撰写折子的红衣得到消息，连忙来到凌芷霜的面前。
凌芷霜正站在桌前，单单看表情，看不出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红衣问：“郡主这是在做什么呢？”
“在想是不是能做一种绳子，能轻便带着，能把人捆住的绳子。”凌芷霜没有研墨，就盯着洁白的宣纸。
红衣拿过墨石，慢慢研墨，她抬头看了凌芷霜一眼，又垂下。
“你想说什么？”凌芷霜视线从洁白的宣纸上收回来了，看向放在不远处的那盆兰花，那是慕景烨送的，很矫情的那盆兰花。
他倒是不怕她养死了。
“郡主不去审问犯人吗？犯人已经带回来了。”红衣觉得当街行凶，杀的还是慕景烨。
凌芷霜怎么也得抓紧时间审犯人，可她只是把犯人带回来，并没有打算用刑，也没打算亲自审问。
这让红衣很疑惑。
“不急。我现在不审他只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一进去我就把他弄死了。”凌芷霜由衷的说。
红衣听说了凌芷霜抓捕犯人时，差点弄死犯人。现在看来，不是差点弄死，而是想要杀，没杀成。
要是凌芷霜真的动手杀了，可能会染上一个买凶谋杀慕景烨，谋杀不成就杀凶手的罪名。
还好慕景烨及时阻止了凌芷霜。
凌芷霜攒了一天，都没攒出面对犯人的冷静，她在离开禁阁时，突然想起了当时过的那几招。
“红衣，来和我打一架。”
送凌芷霜出门的红衣，一脸懵的对上凌芷霜。
一盏茶后，凌芷霜拎着剑，看着红衣手里的断剑，又看向飞出去正中靶心的剑。
“我要追他的时候，被飞出来的断剑拖住了，如果我那个时候不去救那个百姓，那我就能追的上他。”
凌芷霜仔细回忆今日的场景，她摸着裂开一点的虎口：“怪不得我们每一招，剑碰撞的时候我都感觉，有点重。在出门之前我还以为只是因为他力气大而已。”
“还好有黑衣带着的绳子，阻挡了一下，不然真让他逃走了。”红衣感慨了一声，在那种时候还知道算计凌芷霜，算计她去救百姓，他好逃出生天。
真的是高明。
“是啊。可怕的对手。”凌芷霜握住虎口，还能感觉到轻微的疼痛：“现在提人吧，我要审他。”
审讯室内。
凌芷霜走到素衣男子面前，看着浑身上下都被铁链绑得严严实实，嘴角还残留一丝血迹的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你好啊，手下败将。”
她凝神去看素衣男子的表情变化，发现这一句话并不能引起男子的愤怒。
她拖过个椅子，坐在素衣男子的面前：“你大概是觉得，自己一定会得手，所以连毒药都没给自己准备好。”
“如果不是你，我的剑尖已经送入那个蠢货的后心了。”素衣男子终于开口了。
凌芷霜笑了笑，抬手给了他鼻子上一拳，表情在瞬间又愤怒转成怜悯。她笑着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你说的那位，是我的未婚夫。如若你再这样说我未婚夫的话。”
她抱着手往后一扬下巴：“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活着比死了更可怕。”她满意的看着男子留下的鼻血。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男子手都被固定住了，血源源不断，凝聚到下巴尖，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不知道滴了多久，他素衣上都染上了一大滩血迹，血才止住：“世子知道郡主如此的残暴吗？”
“对，他是知道的。”凌芷霜挑眉，得意一笑：“就算知道，他也不愿意离开我，可真是烦人。”
男子见这样刺激不到凌芷霜，就闭上了嘴。
凌芷霜看着他情绪起起伏伏，最后达到了一个平衡点。
“南疆。”她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惊恐？
她准确捕捉到了这样的情感变化：“原来我抓的不是一般的犯人，而是前朝余孽啊？”
她想到了男子可能和慕景烨的四哥有关系，就把屋内的黑衣都赶了出去。
事实证明，他们是真的有些关系。
情绪变化的很快，恐惧和愤怒颜色越来越强烈，甚至有点耀眼。凌芷霜闭上了眼睛，没再继续去观察他的情绪变化。
“也是，除了你们，好像没有什么人有杀他的理由了。没有得手的感觉，如何呢？手下败将。”
凌芷霜笑着反问。
“世子是前朝……”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凌芷霜就利落的抹了他的脖子。
血喷出来之时，凌芷霜闪到一边，看着他挣扎，抽搐。等到他彻底不动时，她出了门。
红衣等在门前，她视线越过凌芷霜看向了屋中。
她的脸色有点难看，在看见凌芷霜的脸色时，更难看了：“郡主，您这是？”
“他诋毁世子，我处置了。随意处置犯人，是我不对。我会上请罪折子。”凌芷霜脸色有点苍白，这不是演出来的，她是真的害怕。
他们知道了慕景烨的存在。
前朝四皇子，面对一个出生就是重臣选中的前朝太子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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