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勇的话让顾觉昭原本涣散的注意力不得不重新集中起来。
他坐直了身子。
“知道是什么身份么？”
付勇又看了一眼后视镜，舔了舔嘴唇，“还……还不知道。”
“大概有多少人？”
“只有一辆面包车……哎！”
话还没说完，一直在后面偏左一点位置的面包车突然加速，直直撞上来。
付勇反应很快，靠本能把方向盘向右一打，这才避免一场灾难。
后排的顾觉昭也因为惯性差点撞到了左边车门，还好车内空间大，他只是小小的晃动一下，并未受伤。
“靠！这帮鳖孙，有病吗？”付勇骂骂咧咧，又想到后排的顾觉昭，关心问，“顾总您没伤着吧？”
“我没事。”
“您没事就好。”付勇听着顾觉昭这么回答，心里有了底，但还是感觉到了来自后排的恨意。
像有一阵寒气，打在后背，让付勇浑身不适。
顾觉昭的心情已经沉到了谷底。
自己原本想放过这群的小喽啰的。
但是哪知道，他们不知天高地厚，路过老虎屁股还得摸一摸。
别人的屁股摸得，可他是顾觉昭。
“老付，前面找个地方停车，会会他们。”
老付明白顾觉昭的意思，但还是心中有些顾虑。
“顾总，你已经很累了，我们……”
立马遭到身后男人的拒绝。
“我有分寸。”
既然顾觉昭这么说了，付勇也不好再反对什么。
应下之后，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面包车见状，也紧追不舍。
两辆车一前一后，不多时，就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地。
鲜有人来的荒芜景象与远处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形成鲜明的对比。
几幢烂尾楼层层叠叠，遮住了原本就不开阔的视野。
缝隙和空地之中，一丛丛枯黄的杂草肆意生长。
有风吹来，伴随着灰尘的潮湿气味钻进人的鼻腔，并不好闻。
顾觉昭下车的时候，恰好天空下起了细细密密的秋雨。
幸好付勇的雨伞举的及时，只有少量的雨水落在他黑色的大衣上。
“顾总，别来无恙啊？”
说这话的是从面包车上下来的一个红毛。
他像是一点也不怕冷，只穿着一件短袖，上面有极夸张的涂鸦。
一嘴叼着烟，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向顾觉昭打招呼。
顾觉昭当然理都不理。
冷漠眼神中没有一点波澜。
见顾觉昭没有反应，红毛笑容隐于皮肉之下，“呸”一声吐掉烟，抬脚踩了踩，扯嗓子向身后的面包车喊了喊。
“弟兄们，干活了。”
红毛这一声叫出来七八个人，个个都是瘦的像猴儿似的。站成一排，以红毛为首，个个手上抄的都有家伙。
这阵仗，付勇看得心里惶惶。
要是真打起来了，不说对方有武器，就是靠人数也能压着他和顾觉昭打啊。而且对面七八个看起来年纪都不大，要是下手没轻没重的伤着了顾总怎么办。
付勇正在给顾觉昭撑伞，离得很近。
利用这优势，他赶忙凑近顾觉昭身边低语几句。
“顾总，我老胳膊老腿的，跑也跑不快。等会要是打不过，你就卖我，先跑。”
顾觉昭以为付勇神神秘秘的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告诉他，没想到是交代这个。
付勇显然是误会他了。
大老远牺牲休息时间跑来，当然不是为了找这些人打架的。
但他恶趣味升了上来，不屑地笑了笑。
“老付，你看这些小屁孩，加起来的肌肉量也没我一只胳膊多吧。你说，我打不过？”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了红毛的耳朵里。
他年纪也就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哪能听得这话？
“顾觉昭你给老子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顾觉昭挑眉，“我说你打不过我。不对……”
他一手解下了左手腕上佩戴的劳力士，扔在了车座上。
低沉的嗓音夹杂着嘲讽，蕴含着巨大的杀伤力，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割向对面所有人的耳畔。
“我是说，你们都打不过我。”
这句话像是一根点燃的火柴扔进了汽油之中，霎时，火焰四起。
几乎是一瞬间的，七八个青年一拥而上，向顾觉昭扑了过来，仿佛饿了几个月的狼突然看见猎物。
顾觉昭凤眼微眯，闪烁着许久不曾出现的凶狠，一把拽过付勇手中的伞。
“老付，离远一点。”
血战一触即发。
老付知道自己在这只会给顾觉昭添乱，时间不够交代其他的，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后，跑到车的另一边，以车体做掩护，探着身子观察战况。
付勇前脚刚走，那边的拳头就挥过来了。
顾觉昭倒是一点没慌，抬起一脚就把这个最前的踹地老远。
那人看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上一点不经打，只是挨了一脚就像五脏六腑全震碎了一样，捂着胸口迟迟不起来，嘴角还留出了一点血丝。
红毛看不得兄弟被这样欺负，脑子里理智全无，像一头暴戾的野兽，抄了棒球棒就向顾觉昭砸过来。
显然，红毛是这群人的头头。
头头都动手了，他们岂能不上？
顾觉昭冷笑一声，捏了捏手中的雨伞，将其攥紧后，一个侧身躲过一棍子，反手就用雨伞把勾了他的胳膊，用力一旋转后将其拉近，再朝着胸口狠狠给了一手肘。
红毛不堪一击。
旁的应声而上的，顾觉昭也没废什么力气。
手中的伞是最好的武器，再加上他学过防身术，平时又坚持锻炼。
雨点越来越密集，地上坑坑洼洼处已经有了积水。
顾觉昭的头发全然浸湿，纵使狼狈，也遮挡不住他凌绝的眼神。
187CM的身躯虽然被西服包裹着，但根本影响不到他的发挥。
不到十分钟，六七个统统倒地，哀嚎一片。
与之相反的，是毫发无伤的顾觉昭。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红毛的面前。
高级定制的漆面皮鞋踩在地上，溅起的水花离红毛的脸只有三公分。
他微微垂眸，居高临下，声音像是从万里冰川被大风吹来，夹杂着粗糙的雪粒。
“你说，我打不打得过？”
一如宣告游戏结局的死神。
红毛全身遍体鳞伤，已无反抗之力，只能趴在地上。
一手攥成拳头无力地锤了几下地后，三角眼自下而上翻着，恶狠狠盯着顾觉昭。
双目交错之间，他的嘴角慢慢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顾觉昭，大局，还未定呢……”
“顾总，小心身后！”付勇大喊。
顾觉昭应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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