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薇似乎想了很久，才轻声问到，“叶雪城，你喜欢我姐姐吗？”
叶雪城动作一僵，语气淡了下来，“不喜欢。”
“从来都没喜欢过吗？”
“从来都没有。”
有时候，回答得快显果断，可太快了，又显得敷衍起来。占薇不知道叶雪城这速度属于“快”还是“太快”，心里有很多疑问，让她几乎脱口而出，“那……之前在波士顿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向她求婚？”
他静默着。
“是我们订婚之后，姐姐告诉我的。”
几秒之间，却是百转千回的心绪。
耳边的气息变得不稳，他的呼吸在加快，可话音还是平淡的三个字：“喝醉了。”
敷衍却无法反驳的答案。
平时的占薇很好糊弄。可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她却较上劲儿了，“不是常说，酒后吐真言吗？”
“……”
“会不会你喝醉了，说的才是心里话。”
叶雪城安静许久，突然冷笑一声：“你今天先问我是不是要结婚，又在这里跟我绕圈子，想说什么呢？”
“要来翻旧账？”
“那好，我来跟你算一算。”
叶雪城伸手，用力将占薇的肩膀掰了过来，让她翻了个身正脸对着自己。明明两人的脸距离不到二十公分，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温暖的吐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温暖。
“想翻旧账没问题，我们还是来聊聊你和那个凌寒……”
话没说完，一个抱枕飞来刮过了他的下巴。力道不重，却昭示着扔的人有多生气——占薇很少直接动手的。
可叶雪城岂是轻易服软的人，“你心虚什么。”
占薇从床上坐起来，软软的话音里带着怒意，“叶雪城，你出去。”
叶雪城不紧不慢地起身将床头灯打开，暖黄色的光落在对峙的两人身上，占薇脸上有愤怒，又有委屈。
他只是笑，“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出去？”
占薇盯着他那嚣张的脸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骨碌碌地下了床，拎着个枕头便气呼呼地离开了卧室。
这晚，叶雪城经历了两年来最严重的一次失眠。
到了凌晨三点半，他仰躺在属于占薇的床上，脑海里依然了无睡意。纯棉的被子薄薄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水果混合着茉莉的味道，闻起来甜而不腻，让人难以形容。这气息一直困恼着他，夜晚不知不觉过了大半。
窗外有凉风吹进来，凌晨的空气又降了几度。他想起占薇出门时的场景，她只穿了件吊带，肩膀和手都露在外面，连外套都没披上一件。
他皱着眉，终于从床上坐起来。
打开走廊上的廊灯，浅黄色的墙被渲染上了氤氲的暖色调。叶雪城先是下了楼，客厅里的沙发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想了想，又走到了隔壁房间的藤椅上望了一眼，才折回楼上。
他开始一间房一间房地找。
侧卧、客房、就连他的房间都看过了。深夜里，木质地板上响起断断续续的脚步声，随着时间的延长，他的心情一点一点往下沉去。这一刻突然有些后悔，却不知道是后悔买了这么空旷的屋子，还是后悔之前情绪激动时说过的话。
最后停在书房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一片安静。叶雪城推开门，借着白森森的月光，看见了那个躺在软塌上的人。她背对着门，小吊带遮盖着大半边背，让人能辨出那轮廓分明的蝴蝶骨。下摆刚好遮住了大腿的上部，纤长的肢体□□裸地露在外面。大概是因为冷，睡梦里的她微微蜷缩，试图将身体抱成一团。
像一只无处可归的小猫。
叶雪城走近碰了碰她的脸，温度冰凉，他双手扶着她的腰，把她打横抱起来。
即便是抱在怀里，好像也没什么分量。呼吸也是轻轻的，柔软光滑的皮肤在他的身上摩挲着，随着他迈出的脚步，一下一下，生出了暧昧的热度，像是磨在他的心上。
走到卧室门口时，怀里的人动了动，似乎是醒了过来，声音软糯糯的，“干吗……”
“回房间睡觉。”
“我不要……放我下来。”
半梦半醒间，还在和他置气呢。
叶雪城没搭理她，径直走进了她的房间，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他躺下来抱着她的时候，她朦朦胧胧地挣扎了几下，没什么力气，很快便又睡着了。
叶雪城看了她一会儿，面前的人平稳地呼吸着。女生清甜的香气袭来，混着渐冷的夜色，有冰镇的橘子水味。
他闭上眼睛，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脸贴着她柔软的卷发，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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