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垂眸，脸色淡淡，“我想听你说，那晚你在哪，和什么人在一起，一晚上都做了什么？”
韩信语塞，心跳加速，他唇色发白，眼神本能的闪躲。
她总是这么了解他，他紧张的时候，嘴唇会发白。
她的心也不好受，她也紧张，她也害怕他接下来的话。
坦白，还是接着逃避。
“我喝多了酒，我……在公司……”
他艰难开口，后面的话他自己都说不下去。
对着宁潇撒谎，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骗过宁潇。
她的声音淡漠，敲在他心头，震的心头一麻。
“我想听实话。”
沉默。
这个时候，她最怕沉默。
沉默就是验证了她的一切猜测，她以为，还有扭转的余地。
他说什么，她都会强迫自己相信，她愿意给自己洗脑，愿意完完全全的相信他。
他开口的却是，“宁潇，对不起。”
她弯唇笑笑。
到今天才真切的感受到，原来这个世界上最伤人的，不是我不爱你，分手吧，我恨你。
而是对不起。
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让你难过让你心痛的事。
可我还是想让你原谅我，想和你像当初从前那样。
为什么？凭什么？
我在你心上捅一刀，我对着流血的伤口说，快点好吧，结了疤，掉了疤，能不能忘记曾经受的伤。
你的疤好了，忘了曾经的痛。
可你忘了心上被捅了一刀怎么能活，你早就死了，在心上被捅了一刀的时候就死了。
接下来的你，像个提线木偶，无知傀儡。
相爱啊，不过是看谁最先用茧束缚了自己。
她先束缚了她自己。
一句对不起，截断了她所有的话。
他的对不起，是说，别再问。
言欢躬起腿，眼泪没入被子，空调的冷气让她从头到脚，连心都是寒的。
“对不起，再也没有下次了，绝对不会有下次了，我拿命给你保证，那真的是个意外，宁潇……”
他抱着她的手在颤抖，声音在颤抖，她能听出来愧疚的悔恨，也能感觉到她的肩窝处沾了泪的湿意。
意外。
为什么可以把背叛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人心都是肉长的，难道她的心就是铜墙铁壁，不怕伤不怕痛么？
“我知道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一切解释都是逃脱的借口，可我和你保证，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动摇改变过，从来没有！”
他紧紧抱着她，她没办法再从他身上感受到温暖。
空调的风在模仿他的说话口吻，冰冷，冷的喘不过气。
“别分手好么？”
“求你别分手，你把我怎么样都行，宁潇，求你别分手……”
“我是真的很爱你。”
你看，这个人说很爱我，可却一遍遍伤透我的心。
他的爱，像蜂蜜里掺杂着玻璃渣，你感受到了甜，其实已经割破出了血。
不是变心的肉体背叛，才更让人心痛。
他爱自己，他绝对不是有意背叛自己，连她都想给那晚，冠上一个意外的头衔名号。
意外，是意外。
可笑。
原则在爱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盲目的爱，没有自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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