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井前辈，您好。”
接起电话，北川澈礼貌的同那头的川井昌吾打了声招呼。
“……”沉默了一下，川井昌吾轻轻咳嗽了一声，往昔严肃的语调变得柔和了下来，“澈，不必这么拘谨。”
“那，昌吾前辈？”
北川澈想了想，换了个称呼。
“怎么感觉还是有点生分呢？”川井昌吾轻笑了一声，开了个小玩笑，“还是说，咱们的Jay在刻意的和我保持距离呢？”
话音落下，北川澈差点被这句揶揄之言呛到了，立刻开口解释了一句，“这个肯定是没有的，您想多了。”
这位音乐网的话事人，亦是业界老人，对他是相当不错的。
不论是之前在社交媒体上对他的私人推荐，还是私底下与他的签约合同，乃至于这段时间的亲自下场站台，都不难看出这位老人对他的照顾和培养之意。
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讲，他都不希望电话那头的川井昌吾误会了自己。
“那就不要这么生疏了，哪怕你习惯性的叫前辈，也总该把前缀改一改吧？”川井昌吾顿了顿，自问自答道，“至少得从姓氏改成名字。”
“那……昌吾老先生。”
北川澈心领神会的以之前的方式称呼了他一声。
“诶！这就对咯。”川井昌吾的声音里多出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开心，接着，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话锋一转，“那么说回正题。
“这次打电话过来打扰你，是有一些问题想要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听出了那边川井昌吾的认真之意，北川澈也稍稍正了下了神色，把购物车再往不会挡道的走道边推了推，顺着话茬讲了下去，“您请说。”
他很清楚，川井昌吾在正事上永远都是一个过于正经的老人，亦正因如此，后者没少被冈山信彦吐槽‘太严肃了’、‘不太有亲和力’巴拉巴拉之类的。
“那么，我们从第一件事情开始说。”川井昌吾沉吟了片刻，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补上了一句，“当然，这第一个问题是站在私人立场上问的，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
北川澈没有急着搭腔，只是默默地等待起了那头川井昌吾的下文。
“森岛雪绘，在昨天，不，准确点来讲，是今天的凌晨五点，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一条消息。那条消息不是分享生活，更不是现在的歌手所谓的‘营业’，而是一条认真撰写了乐评的分享。”
说到这里，川井昌吾的心情是有些五味杂陈的。
不管是从以前还是现在，能够让森岛雪绘这位几乎从不下场站台的人下场站台，甚至还亲自推广的，满打满算下来，也就只有那么两位，前一个是她的恩师，后一个么，则就是眼下的北川澈。
毫不夸张的讲，以森岛雪绘在业界的名声，她的那条消息，能替‘Jay’引一大波流。
不过仔细想想，他也就瞬间释然了。
毕竟北川澈和她的女儿森岛雪纱是搭档关系，帮他，不就是帮她的女儿么。
“您想说，那条乐评是关于我的，对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暗示都暗示到近乎于明示的地步了，北川澈又怎么会听不出川井昌吾话里话外的意思呢。
“是的。”
川井昌吾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关于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您刚才告诉我……”北川澈顿了顿，脸上掠过了几分微妙，倘若不是川井昌吾说了，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我可能还真不清楚。”
“这……好吧。”
川井昌吾垂下眉思索了起来。
以他对森岛雪绘的了解来讲，如果北川澈没有开口主动提的话，那么她是不会做这样多余的事情的。
何况刚才北川澈也说了，他并不知情。
那么可能性就只剩下了一个，是森岛雪纱同森岛雪绘提起的这件事。
合着这事儿还是森岛雪纱那小姑娘自己去当的说客呗？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兀的又不淡然了起来。
合着长得帅，有才华，就能遇到这样的好事儿！？
在心底暗搓搓地这样嘟囔了一句后，川井昌吾摇了摇头，继续讲起了下文，“第二件事情，是我站在音乐网的负责人的立场上跟你讲的。
“你也可以理解为报喜。
“《loser》已经登顶热歌榜第一。
“在森岛雪绘女士的那条乐评的帮助下，不出意外的话，《loser》能够与第二名的那首《鲟》拉开相当一段距离。
“恭喜登顶，Jay！”
这次，川井昌吾没有叫北川澈的名字，而是喊了他的歌手名。
“谢谢。”
闻言，北川澈礼貌的道了声谢，声音依旧平静。
“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激动？”
川井昌吾放松了语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开口问了一句。
“因为我现在不在家里，哪怕是想要跳起来挥拳庆祝，那也得等到了周围没人的时候才行吧。”
北川澈也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也对。”
川井昌吾轻笑了一声。
以北川澈的性格来讲，这小子在电话里说的的确是事实。
要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一些引人瞩目的事情，他绝对是敬谢不敏的。
“然后，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件事情了。”
办公室内，身着传统服饰的川井昌吾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走到了办公桌后的落地窗边，接着微微垂下了眼眉，望向了窗外。
那双并不浑浊的眼底倒映出了那被雨水浸染，致使看上去更偏向于深色系的雨后城市。
他收回视线，按照早已酝酿好的词句讲述了起来，“按照我们签订的合同，以及上面的具体条款，我想跟你聊聊有关于履行合同内条款的事情。”
“条款？”
北川澈回想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并没有适用于当下场景的履约条款。
“伱喜欢别墅吗？”
川井昌吾突然问了一句。
“别墅？”北川澈先是一愣，随即笑着开口回答道，“那就得是看在什么地段了。”
“港区那边。”
川井昌吾的回答言简意赅。
“哇哦。”
北川澈颇为配合的低呼了一声，港区那块儿的房价是一点都不便宜的，更别说别墅了。
“这几天你有空么？”川井昌吾也不再卖关子，“如果有空的话，就订个时间，带上个人印章，签个过户合同。”
“下周末怎么样？”
北川澈算了下时间，按照他的想法，下周六他是要和森岛雪纱去录新歌的，硬要说的话，周末才能空下来。
“没问题。”
川井昌吾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么，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就先挂了。”
“嗯。”
关掉手机，北川澈抬起眉来，迎上了提着西瓜往这边走来的鸫诚理奈的好奇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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