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孟凡赶紧挥散了脑海中浮现出的那幅惊悚画面。
倒不是说他认为此时所在的山洞和遇仙派的天坑有关联，实在是被天坑吓过一次，有些草木皆兵，看到大坑大洞就忍不住有所联想。
“儿子，咱们再往下走走。”
方闲云没注意到孟凡脸色的变化，犹自沉浸在自己亲手打造的惊人景象中，随后带着孟凡一路向下，到了第三重天，第四重天，最终在第五重天停下了脚步。
叮叮当当！
金属碰撞铁石的声音频繁响起。
孟凡站在第五层平台往下看，有无数道身影正在那里忙碌着，黑暗里，有火星迸射出来……很显然，九重天还没完全建成，此时正有不少人在马不停蹄的建造着。
不知何故，孟凡的大脑没来由眩晕起来，用手支了支额头。
“儿子！”方闲云瞧着下面那些忙碌的人影，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九重天九道阵法，其实每一道阵法都不是独立存在的，九阵可九九归一，汇聚成一个大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阵威力叠加，到了第九重天，阵法威力会达到极致，打开一个通道！”
听着方闲云的话，孟凡眉头紧皱，沉声问道：“什么通道？”
同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升起。
方闲云脸色阴厉下来，恨恨道：“为父将会带领一支用九重天打造出的奇兵，进入那个通道！”
孟凡心头猛跳！
方闲云凝眸盯着下面正在建造的工程，继续道：“人间没有救你娘的方法，老子就跟九幽阴冥做笔生意，那支奇兵就是做生意的筹码，帮你娘……”
方闲云一字一顿：“逆天改命！”
孟凡闻言心神一震恍惚，在小溪出事之后，他岂不是和方闲云一样的想法，恨不得也像老神仙那样下阴间去……
不知何故，瞧着下方那些忙碌建造阵法的身影，那些叮叮当当的声音，迸射出的火星……孟凡的眩晕感更加强烈，脚底像是踩在棉花一样，无法站稳，开始摇晃起来。
尤其是下方望不到底的黑暗，仿佛漩涡一样，在撕扯他的灵魂！
“方闲云这家伙是怎么当上一宫之主的，还不如我呢，最起码我能为小溪找到救治之法，生魂丹！”
“他想要下九幽阴冥，去那个地方，以他眼下的修为，无疑是与虎谋皮，不说别的，奇琳儿巅峰时期，就可秒杀他！而奇琳儿就是来自于那个地方！不管他带多少人，去了必死！”
“我现在都不知道老神仙还活没活着！”
孟凡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抵抗着诡异的眩晕感，再次想起醉酒男子，在心头继续低喃道：“现在一切都清清楚楚了，醉酒男子将我搞进阵法，让我扮成了他的身份，就是想让我将生魂丹方告诉他的父亲方闲云！”
孟凡头痛欲裂，忍不住抬起双手，用力按住了头：“如果我不将生魂丹方告诉方闲云，估摸着就永远离不开这里了，可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帝仙宫所有人早已经死了啊！”
一副惨烈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升腾起来。
方闲云成功打开了通道，想要带着那支所谓的奇兵进去，可潮水一般的鬼兵从通道里涌了出来，两方人马杀到了一起……山洞九重天，最终成了他后来在山洞里看到的废墟！
“不对，不对！”
孟凡又突然萌生了一个离奇的想法。
难道这阵法真的有颠倒因果的作用？
他告诉方闲云生魂丹方，就可以改变过去？
避免一场惨剧的发生？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醉酒男子的一个执念？
一个放不下的心愿？
“儿子，你怎么了？”一双手扶住了他，关切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方闲云！”孟凡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双手仍旧按着头，“你为什么选择在这里打开通道？确定就能成功打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在孟凡的连番发问下，方闲云愣了愣，道：“据传言，三百年前有大量亡魂涌入这个山洞，再也没有出来，为父猜测这里应该可以通往九幽阴冥，所以才选此建造阵法，这里距离帝仙宫很近，应该是天意……”
方闲云每说一个字，孟凡头皮上的血管就跳动一下，剧痛无比，方闲云说的情况和猪蹄山裂缝的亡魂引渡时间是何曾相似！
而且，这怎么可能是天意？
“不要打开通道！”孟凡脸色苍白，还是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眩晕，艰难道，“你那个方法行不通，她有救的，有救的……”
孟凡从头上放下一只手，扶住了方闲云的胳膊，用一种低不可闻的声音低喃道：“地炎莲、白泽骨、鲛人泪、重明瞳……”
“重明瞳……”
“重明瞳……”
孟凡像是魔怔了一般，开始不断重复重明瞳三字，下一秒，双眸突然睁圆，里面布满了血丝，鲜红的快要滴下血来，表情狰狞，吓了方闲云一跳。
“儿子，你怎么了？”担忧的声音响起。
“我记不得了！”
“我记不得了！”
孟凡双手再次捂住头，面露极度痛苦之色，他无比震惊的发现，原本在脑海里记得清清楚楚的生魂丹方，这时候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材料，其他的竟然全都想不起来了！
就好像是有一种诡异的力量，将生魂丹方从那脑海里抹除了一大半也似！
可包括方闲云在内，谁也没看到，从山洞幽深的地底，有一圈圈涟漪扩散出来，包裹在了孟凡身上，这也是他眩晕头疼的原因。
但这一幕更像是在阻止醉酒男子去颠倒因果！
不让醉酒男子无中生有！
这时候，正在苦苦支撑阵法的醉酒男子，张口喷出一口血。
阵法世界里，孟凡随即陷入了昏迷！
方闲云抱着昏迷的孟凡，急匆匆离开了山洞，急速向帝仙宫掠去……
方闲云刚走，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便在洞口凝现了出来，仰起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望着方闲云远去的背影，喃喃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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