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叛乱进行时
队伍向着弗兰尼圣西斯飞速前进，人们在疯狂的亢奋中前进，尽管已经过去一夜，但是人们的理智始终没有回来，“书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感觉这是自己最后注视这个城市，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泛起一阵阵忧伤，人们在窗外大声的呼喊，已经感受不到了人类语言的气息，完全是动物的吼叫，“书童”知道，他们已经完全丧失可以称之为人的一部分了。
其实这种人才是脆弱得很，长期受到限制后，灵魂总是困在一个笼子里面，久久呼吸不到自由的空气。当他们得到所谓意义上的自由后，灵魂便会像血管一样急剧膨胀，最后剩下的部分，就是几千年前还未进化的样子。
他走在人群当中，就像是去参观什么一样，每一个人都兴致冲冲，一会蹦来蹦去。“书童”不时看到一些熟悉的建筑，有时发呆，有时陷入沉思。他不会想去脱离队伍，这样太危险。
早晨才出发时候，似乎有一个恢复理智的士兵，他提出要回到自己的家里，但是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胸膛，原来职业是屠夫的人说，这里不需要叛徒。手法极其干脆利落，人们看着倒地的士兵，又爆发出一阵狂笑。
这些人愚蠢至极，又孤独至极。“书童”心里想。
大概经过了两天，人们的疯狂逐渐减小，但是已经回不来了，“书童”观察着这些人，有些还是以前会一同在晚上聊天的伙计，在激情褪去之后，在他们的脸上展现的大多数孤独，一种原始人找不到食物吃被困洞里的忧伤出现在这些人的脸上。
不过幸运的是，似乎他们只是失去了理智，作为人的一些技术和行为习惯还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仍然会烧水做饭，仍然会穿着衣服。在第二天夜晚，几乎没有人在狂欢了，他们都听从原来职业是屠夫的那个人的指令，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他喊吃饭，他们就吃饭，他喊睡觉，他们就睡觉。没有人有任何东西想表示，连每天早上起来，都几乎是同一时间起床。
最让“书童”佩服的是，和他住在一起的那个家伙，每晚都准时睡觉，他回到房间，倒下，睡觉。连眼睛都不会在睁开一秒的那种。
“书童”不明白他们生了什么病，但是如此看来，已经是没有任何希望了。
第三天黄昏时候，他们已经可以远远地看到城门，周围有许许多多的士兵站岗，不知道是内陆军，还是他们原来属于的军队，但无论是谁，消灭他们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原来职业是屠夫的人很快把躁动的人群安顿下来，即使是再失智的动物，也可以在自己死亡之时发出求生的呼喊。他把每个人都单独分配到一间房间里面，计划今天半夜袭击那些士兵。没有任何计划，所有人就呼呼睡去。
“书童”心想，估计连攻打哪里都不知道吧。他想着到半夜逃出去，找一个地方逛一逛，待到白天返回，像是三天前一样，但是原来职业是屠夫的人在各个房子之间转悠，强制让每一个人都睡觉。他的身影像是鬼魂一样在每个地方游荡，“书童”一次刚走到门口，便被他一拳打倒，狠狠地扔在地上。
“你这样会被敌人看见的。”他说，“为了胜利，还是好好休息吧。”
“书童”的腿被他狠狠一脚，好一会才感受到腿的存在，随之而来的便是剧烈的疼痛。，月亮已经斜斜地透过了窗户。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飞快袭来，想要将“书童”吞噬其中。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不仅仅是没有逃出去的机会，生存的机会，往后的什么机会都已经消失殆尽。他感到自己的血肉像是要融化的冰一样，快速得变成一堆骨架。白色的骨头将堆积在这里，也许永远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月亮继续往前走，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他忽然觉得脸上无比的灼热，不受控制得把脸低了下去。什么东西都已经消散殆尽，随即，睡眠袭来，让人毫无反抗地袭来。
一盆冷水浇在“书童”的脸上，轻盈无梦的睡眠快速恢复成长满灰尘的墙以及几个穿着军装的人。
“可以说话吗？”
“书童”眼睛模糊，只可以看见墨绿色的眼睛，但他还是下意识得点了点头。
“可以说话吗？可以的话就说话好了。”
“可以的。”
“哈哈哈哈哈哈，好的好的，终于碰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了。”
“书童”感觉到自己被缠绕在一起的双手松开来，他下意识地用手擦了擦脸，眼睛逐渐清晰起来。大概有五个士兵，两个站在他的面前，其他的站在一旁聊天。
“我说，你可知道这些是什么回事。”
“书童”摇摇头。
“我说，你们绝对不是那种忠诚的战士，士兵，甚至是否可以称作人也是不清楚的。这虽然听上去不好，但是你至少听得动。还是快快说出来。”前面的人脚上还有一些泥土，似乎刚从哪里回来。
“从何处讲起？”“书童”问到。
“哪里呢？首先，你们属于哪一支军队吧。”
“书童”看他的肩上没有内陆军的三角标志。便和他所有都说了，但不是因为害怕，只是他感到腻烦了，对这一切都感到腻烦了。他本来因为昨夜便不会醒来，但是他又要在将来无数次去重复这一切，他真的感到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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