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如何吃好早餐
到了“幸福奶油”的时候，黑发女孩的头发已经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背上，雨水在上面铺满了一层，像是淋过小雨。法勒斯有点累，他一路搀扶着女孩，他想要一杯好喝的水。
“到哪里去了呢。”黛西问。
“教堂。”
“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呢。”
女孩找来一块布，把水汽吸去。
“喔喔，等等，你是准备再和他一起去他的房间吗？”黛西说，“这可不行，今天来的客人太多了，我们需要女孩。”
黑发女孩没有说话，法勒斯找来一杯水，在旁边静静地喝，水可口极了，总是会骗人，让人误以为这是可口的酒，真是一杯调皮的酒。法勒斯想要问问女孩的名字，他总不能一辈子都用眼睛叫别人吧，女孩看着门外，门外面有一朵极大极大的云，灰色，看起来像是没有吃早餐的大象。
“我们总不能一个一个地把客人赶走吧。”黛西给自己倒了一杯确确实实的酒。
“说好了今天可以休息的。”
“喔喔，好像是说过，可怜的姑娘。”黛西趴在柜台上，法勒斯·布雷尼不能准确地看到她的脸上的表情。“但是没有办法，知道吗，这个世界没有办法得多，像是疯了的牛，要是有任何人想要把它纠正，它准把你撞一个稀巴烂。”
“我太困啦，我觉得我需要回一下房间。”法勒斯说。他很想看一眼女孩脸上的表情，但他真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困啦。螺旋式的楼梯实在是黑极啦，法勒斯感觉自己像是小时候一样，和另外一个牧羊人出去玩，没有去放羊，回家时不敢看母亲一眼，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可现在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啦。
他感觉自己好一会才到达了房间，又似乎是突然之间的事情，没有任何过程，没有螺旋式的楼梯，没有黑色的石阶，从楼上下来，到达房间，就是这样。
法勒斯感觉自己像是被石头击中的鸟一样，在天空中摇摇晃晃的，总有一会要狠狠地摔倒地上，粉身碎骨。他把自己的身体托上床，转过头，睡了过去。
醒来时空气冰冷，像是意想不到的马车开来。法勒斯意识到现在离天亮还早，但是翻身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从包里找来一块从某一个地方拿来的粗布，盖在身上，不过法勒斯仍然感觉自己冷得像是冰块一样，一种从内发出来的寒冷，慢慢地向外扩散。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天还是黑蒙蒙的。法勒斯·布雷尼意识到自己昨晚没有吃晚餐。虽然自己没有去打鱼，没有去牧羊，但却是累极了，一点都挪不动自己的腰。他想翻一个身，找找桌子有没有什么吃的。
他一转身就触碰到了什么，像是稻谷一样。
“你已经醒了？”
法勒斯知道这是黑发女孩的声音，但是他仍然耗费很大一会，揉了揉眼睛，好让它们适应黑暗。后来，他可以看出轮廓来了，确确实实是黑发女孩，极其现实。她睡在法勒斯的旁边，侧着身子，头发向后盘起来，隔着法勒斯约有一拳的距离。不知道她是一直躺在这里，还是睡了一觉，或者是才来。
法勒斯·布雷尼想伸手去碰碰女孩的脸，但是似乎发现女孩没有穿衣服，又把手伸回来了。
“你很累吗？”
“不知道，”法勒斯说，“有一点饿。”
女孩似乎是下床去拿食物，过了一会就回来了。“吃吧，这是我仅能找到的了，他们全部都已经睡着了。”
法勒斯看不清是什么，有点粘。
“是蛋糕，还是很可口的。”女孩说，“还是很可口的，吃吧，我不饿。你睡觉后我就已经吃过东西了。昨天可真的累啊，没有吃东西，一定很难受吧。”
法勒斯尽量让自己吃得慢一点，因为如果吃完东西，他就不知道做什么，这似乎很差劲，和女孩在床上，吃那迟来的晚餐。
“我们来睡觉吧。”女孩说。
“我还没有吃完。”
“如果你那样吃蛋糕的话，蛋糕会难过的。”
“我想不会的。”
女孩将她的身子靠了过来一点。
“哦。”法勒斯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不要这样，好吗？真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但真的，唉，等等。”法勒斯突然有点羡慕起了那些混蛋，他们说话粗鲁无礼，但总是可以准确地说出他们想说的，但世界上大多数人很难做到。
如果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一句话不说，那会是怎样？法勒斯有点不敢想象，超出谩骂，职责的，有些时候是沉默。
“我只是觉得，你或许太累了。”法勒斯说，“你已经工作了一个晚上，太累了会让身体吃不消的。”
“刚刚到晚上我就跑出来啦，人太多了，少了一个人谁也不会发现的。”女孩说，“我才到这里的时候，你像是一个小仓鼠，蜷缩在角落，我想抱住你，但是又害怕把你吵醒。”
女孩把手绕过法勒斯的脖子，亲吻着法勒斯的耳朵。
“我们来睡觉吧。”
“我……算了吧。”法勒斯说。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有时候，你没有那种心情，什么事情都是做不好的，你想放羊，但羊儿们不想出去，你也不需要去放羊，有时候，你没有那种心情，是做不好的。”法勒斯说，“似乎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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