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说,我们能熬过这个冬天吗?”
“我不确定,但应该可以。”
“可以的话,我给你说一个更加详细的。”
“嗯嗯。”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出好远,树开始变得越来越矮小,当法勒斯刚好踩到一块石头差点歪到脚时,他们看见了远处的湖。
法勒斯清楚的知道,那就是恩奇家一旁的湖,几天前,法勒斯还看见它发出绿光。现在湖已经冻住,像是一块被磨得光滑的石盘,法勒斯兴奋地奔过去,抛下伯德缓缓前行。湖水似乎被冻得严实,法勒斯用力蹦跳,也发不出丝毫动静,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
湖面一些地方晶莹剔透,甚至能看见下面的水流,像是透明的鱼在游动,也有些地方污黑一片,像有块石头抵在冰层下面一样。法勒斯在冰层上小跑一段,随之向前划去,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在结冰的石头上滑冰一般。
“看到啦,就是那。”
一路走来,天已经暗了下来,今晚没有迷人的晚霞,没有耀眼的霞光,时光总是这样,只是少许日子因为美好而被记住,大多数日子仍然是一晃而过,甚至没有令人满意的晚霞,天就悄悄黑了下来。
伯德坐在湖边,看着法勒斯在冰上玩耍,他就像小孩眼中的门口的石像一样,古老而神秘,似乎伊始之初,就存在于那里。
“走吧。”伯德淡淡地说。
伯德把小刀掏在手里,看了看。
法勒斯把小刀塞进了口袋里。
风只顾吹,不需思索。相比起来,人要复杂的多,总是被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困惑住。
法勒斯有点吃惊,以前没有看清,周边许多小屋,只有恩奇的小屋发出一丝亮光。他在恩奇家居住时,也发现周围的小屋破旧不堪,几乎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现在看来,也许只有恩奇一家居住在这里。
“喂,走吧。”
法勒斯一颤,这一路他不知道怎么走过来的,若不是伯德,他可能会在这站成一个冰雕。
天太黑,法勒斯有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他试着回忆起,门前的树,门栏外的楼梯上有一个坏了的木台阶,屋顶是用石头砌起来,进门是……是……
……
法勒斯害怕地睁开眼睛,眼前的画面有点模糊,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曾经是怎么进入这个家的了。如果时间倒转,他一定会坚决反对伯德,哪怕是堵上性命也在所不辞,但当时,却……似乎……无所谓。
他有点害怕恩奇看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虽然他是有点讨厌,但。
法勒斯又想起了狼。
真是可惜,为什么狼没有把我给吃了。
法勒斯想起了恩奇,他正在喝酒。
法勒斯想起了太太,她正在做饭。
一阵眩晕感奔袭而来,像一只大手,要把法勒斯摁倒在地。
他有点讨厌这种感觉:所以自己能接受,不能接受,讨厌或者喜欢的事物,都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之中,自己是如此的弱小,无能为力。
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被饥锇侵蚀的伯德,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自己的欲望。
“喂,你应该过来看看。”伯德突然的话像一根线,从法勒斯的左耳穿到右耳,直通脑髓。
法勒斯·布雷尼走到伯德的身后,偷偷地将目光移动到屋内。
恩奇就倒在沙发旁,一把匕首插在心脏附近,血从外套的一角绕到身子后面,他睡得像死了一样。
法勒斯在口袋里握紧了小刀。
“孩子,这不是我干的。”伯德看着法勒斯的手说,“我进来他就这样了。大概是被山贼袭击吧,应该山贼刚走不久。”
法勒斯靠近沙发,看着恩奇。
“他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估计酒都没有喝完。”法勒斯说,“你说,为什么山贼会袭击这,明明他们也什么都没有,再说,恩奇,他,他是个好人,你知道吗?他不应该被这把匕首杀死。他……他。”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你需要冷静,山贼杀人不需要理由,估计很早之前他们就和山贼有过矛盾,或者山贼刚好路过这,又或者他们在这屋子下,藏了什么金银财宝之类的。我是说,什么金银财宝,我是说。一定有什么理由对吧,我知道这难以接受,但总得会有什么东西能够解释。我是说……。好吧,它确实发生了。”
法勒斯感到自己似乎被吃进了狼肚子了,他有点恶心想吐。
“那,我去楼上看看。”伯德说完,法勒斯随即晕倒了,可惜伯德和恩奇都没有看见。
“喂,小子,醒一醒。”
法勒斯·布雷尼睁开眼,看见了家乡教堂里的神父。
“醒醒!”
在一巴掌过后,神父变成了韦恩·伯德。
“我所以地方都看过了,哪怕是厨房。”伯德拾起桌子上剩下的酒,喝了起来,“都死了,小孩也是,女人也是,手法都一样,一刀毙命,估计是个狠角色。不过不用担心,估计已经走远,应该是冲着钱来的,望书房里面的东西,以前怕是大户人家,所以柜子都被打开了。”
“真是可惜,许多衣物都被收拾好了,估计已经准备在这个冬天结束后离开吧。”
法勒斯有点缓过神来,他忽然想起,去镇子上那天,他门背着许多东西,却空手而归。应该是去变卖东西,应该也就是那个时候,被山贼盯上。
“你坐这吧,我去弄点东西吃。”
“伯德先生,你觉得他们会料想到今天吗?他们会觉得是我向山贼告密的吗?为什么山贼偏偏今天来?为什么山贼来时我们没有在?”
“孩子,死去的人不想知道为什么。”
伯德走向厨房,法勒斯走到楼梯上。
他看着这个冬天最后的雪的到来,漫天飞舞。眼睛突然清晰了,法勒斯揉了揉眼睛,他有点吃惊,自己居然在——哭。
雪越下越大,法勒斯哭得小声。
“为什么现在没有狼呢?”他自言自语道。
伯德硬生生把他拉到桌子旁,伯德心细,把恩奇的身体搬到了浴室里,体面地铺上一块布。
“吃吧。”
“你说我被丢下是好事吗?”
伯德顿了顿。
“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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