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是个捕鲸手。”
“嗯嗯。”法勒斯点点头,“接着说。”
“实际上,我曾经有个朋友,他是捕鲸手,而我不是。”男子顿了顿,将头仰了起来,“不过啊,现在我也是了。对了见过鲸鱼吗?”
“没有。”
“鲸鱼啊,就是尾巴扁扁的,头部巨大……”
“喔喔。”
“你真该去看看鲸鱼。”
“可是这里没有海。”
男子看着法勒斯·布雷尼,似乎有点惊慌失措,舌头拌了好久,支支吾吾半天。
“喔喔,似乎是没有海。”
“那怎么见到鲸鱼的。”
“不知道了,但好像,我是一个捕鲸手。”
“自己也不确定?”
“没有办法,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遵从世界的脚步而变化,再说,没有人规定没有海就不可以做一名捕鲸手吧?”
“是没有。”
法勒斯不知道自己在哪,他醒来时,自己已经在这了,森林似乎是一个幻象。仿佛自己出生时,一旁就有一个黝黑的人,加上一点篝火,旁边突兀的岩石,光滑且潮湿,最后带着一点虚弱的风。不变地在这,也永恒地消失。
“我,为何在这?”法勒斯·布雷尼问。
“因为我把你带到这。”
“详细一点。”
“好的,不过我可能说得不好,毕竟现在我在想我的鲸鱼,没有人能同时做好两件事,是这样的。”男子用手中的木棍挑了挑篝火中的木炭,木炭将身上的一层薄灰抖去,继续变得鲜红,顿时变得暖和起来,“你晕倒在森林的一个小灌木旁,若不是我的脚没有冻僵,我根本不会发现你,任何你已经冻得像块干鱼条,我寻思着‘似乎已经死了’准备在你包里捞点东西,没想到在翻你包时发现你还有一丝气。”
“你可真该感谢你的包,对吧?虽然它不怎么好看。毕竟是个活人,想到能与我在这个冬天聊聊天,也好,便把你扛了回来。”
法勒斯像是挂在墙上的动物标本,呆呆地盯着篝火。
“其实不必吃惊,许许多多的事情,就是是古老的传说,在一群老人口中说出来一样,这是少了几分色彩,多了些狼狈。”
“是这样的吗?”
“应该是的。”
“请问你的名字?”法勒斯问道。
“韦恩·伯德。”
“是一名——捕鲸手?”
“是的。”
“懂了。”
“给。”伯德将一块烤的发黑的肉从火堆里挑了出来,火焰也一下冒起好高,像是只张牙舞爪的鸟。
“这是?”
“羊肉,许多天前的了,不过现在烤烤应该能吃。”
法勒斯·布雷尼不知道自己几天没有吃饭了,“饿”这个概念似乎已经变得模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正一步步从内自己吞噬着。他捡起烧黑的羊肉,啃起来。
虽然只有半个手掌大小,但他仍然啃了一会,此期间,伯德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篝火,似乎篝火里有神奇的东西,能一直吸引他的注意,但大概也只是他无聊,篝火也无聊罢了。
“我晕倒了多久?”
“两天左右吧,再长,就活不下去了,毕竟没有活在故事里。”韦恩·伯德将自己股下的衣服拿起来,递了过去,“喏,既然醒了,就还你了。”
法勒斯接了过来,将两个被压瘪的袖口拉平,套在了身上。说到:“挺可惜的吧。”
“嗯?”
“我没有死,衣服也不能给你垫屁股了。”
“倒不是这么回事,你死了,我也就拿走你的东西,你没死,我也就自然而然地归还,其实两者并没有多少区别,对我来说。”
“真是奇怪。”
“我吗?”伯德问。
“嗯嗯。”
“话说,你怎么会在森林里?”
法勒斯·布雷尼笑了笑,从一旁的岩石旁边也找了一根木棍,挑了挑炭火,说:“其实我不用说,你也明白吧,你是个聪明人。”
韦恩·伯德将身子往后一仰,哈哈大笑:“怎么,被家人丢了出来?”
“算不上家人。”法勒斯在火堆里挑出一块如同焦炭的羊肉,“应该吧。”
“不要吃那块,那个是我的。”
“不会。”
“那肯定不好受吧。”伯德笑了笑。如果不是法勒斯顶着空空的肚子和两天的疲惫,韦恩·伯德的脸上估计早有几道伤疤,对于伯德的笑容,法勒斯简直要吐了出来,两个酒窝深得不正常,两只半眯着的眼睛像干死的青蛙。
“嗯?”
“其实一点吧,算不上家人,朋友的话,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但毕竟没有让我住下去的理由。理由,我不需要,他们,也不需要。”
“呐,给你吃了,我不想吃。”伯德将刚才那块羊肉挑给法勒斯,“你知道吗,我挺喜欢你的,你明白世间,而不是像一些贪得无厌的混蛋,给他一块羊肉,他还要给你一刀,说实话,会痛的,对吧。”
法勒斯用木棍扎羊肉,但连续扎两三下,都扎不起来,最后无奈,便用手拿了起来,上面还冒着热气,像一块熟了的炭,若不是有点肉的焦糊味,估计就是一块炭。
“若是难过的话,还是有点的吧。”法勒斯说。
“没事,第一次都这样,以后就不会了。这个冬天,似乎是很难熬吧,我看大多数猎人都早早地搬走了。”
“是啊,没有人想饿死。”法勒斯·布雷尼看着自己漆黑的手,虽然他知道全是炭灰,但他仍舔了舔。“那你呢?”
“我?怎么?”
“怎么熬过去。”
伯德笑了笑,但这次用手遮住了自己眯缝的眼睛。“我呐,偷来了一大包羊肉块,可以吃晚这个冬天了。”
“哪里偷的?”
“小镇餐厅一旁的垃圾里。”伯德看着法勒斯发紫的脸色,笑出声音来,“别怕,烤焦了,都能吃,世界上的东西,在被烤熟,烤焦时,都是一个样子,对吧?”
“也是,也是。”
“还有,你要小心我喔,我可不是大好人,说不定饿的时候就把你烤了吃。”
“没事,都行。”
“我可真是喜欢你。”
法勒斯将自己的外套撑起来,自己则蜷缩成一小个,像一只得了病的乌龟。
“对了,你要去哪里?这个冬天结束。”
“想去港口,找我的朋友,对了,他是个捕鲸手,你记得吗?我和他一同去捕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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