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明月阁在座的选手们来说，教学赛要么记忆太过久远，要么野路子出身没体会过这种专业训练，所以并没看出来。经过佟年的一语点破后，众人重新望向比赛画面，这才发现聊天框里恒刀一剑留下的那一系列命令连起来后，果然是逐步升级挑战难度的任务指示。
让香辣跳跳蛙去单挑灵媒师。
让孙大圣单挑长枪。
让一个治疗加一个脆皮法师2V3打暴力近战。
众人不由得抹了把汗，这三组对战的职业全部是被克制关系，加上恒刀一剑禁用了几个容易引起沙盒地图变化的技能，无论哪组都算得上地狱级的挑战，一个玩不好就GG。这样的挑战要是放在他们身上，再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结局绝对令人堪忧。
但，这不是教学赛，这可是预选赛的大区淘汰赛！
拿淘汰赛当训练场打教学赛，还设置这么难的对抗组，也太对自家战队有信心了吧！乖乖，如此犀利的安排，今天零一战队的队长真的是上次那个连团战都指挥不好的鲁芸茜吗？
“能拿教学赛来打淘汰赛，自己还不参战，这个妹子的指挥水平真是进步神速！哎，我记得距离上次那场比赛也就过去了十天吧？”苏南惊愕地问向众人。
“说不定她以前只是深藏不露，出手的时候不指挥，指挥的时候不出手，就像功夫大师一样。”王佳音一脸佩服地说着，望向屏幕的眼神都变得崇拜迷离，“这才是女神啊，要是能见她一面让我干什么都行！”
“得了吧小兄弟，你可是职业明星，怎么还崇拜起一个草根队长，丢不丢人。”毕铮不屑地瞥了王佳音一眼。
“草根？这妹子的来头可一点也不草根。你上网查查，谁都知道她是鲁道恒的妹妹鲁芸茜，去年的全明星上就在我们队长的队伍里，还一起赢下了那次比赛！”王佳音一脸严肃地给毕铮科普着。
“好吧好吧，算我说错了还不行？”见他连队长都扯了出来，毕铮无奈地认输了。
“……不是进步神速，也不是深藏不露。”众人刚议论完，佟年忽然站起身，面色凝重地说，“这局比赛里零一战队的队长，换人了！”
明月阁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顿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佟年所说换了的这个队长，究竟是谁。
比赛结束，零一战队以完胜的优越成绩进入了大区前十八名战队的名单。视频按照先前约定已经交由周巡去上传，队伍里的人也都去休息了。肖远看到停留在竞技场门口的恒刀一剑，思索了下，朝他走过去。
“还在？”肖远密聊问。
“肖远哥哥有事？”恒刀一剑用鲁芸茜的口吻回道。
“刚才指挥的不错，辛苦了。”肖远说。
“谢谢肖远哥哥，我应该的啦！”恒刀一剑刚发完这句话便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差点给恶心到，怀疑再这样模仿下去自己很就快就要变成娘娘腔了。
看恒刀一剑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地喊着，肖远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毛，但很快就把这种不悦的感觉抹消掉了，平静地说：“你让伊诺单挑长枪，是为了验证上次我们讨论的那件事？”
“对啊，这小子和我说的一样打得很棒吧！哎，你看到他最后用大象堵住长枪的那招了吗，我本来还担心化象会踩到NPC被挂上buff，没想到他操作得还挺犀利，就在巴掌大的地方用象腿猛踢长枪，简直是出其不意的神来之笔！等下局我再给他安排个战士打打，尝尝硬骨头的滋味。”恒刀一剑兴高采烈地说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嗯，下局……”肖远一笑，“下局的事情下局再说，我还有个问题，这局你为什么消极怠战？”
“我？”恒刀一剑歪着头，显得有些委屈，“人家生病了嘛，反正大家都打得这么好，我只要认真指挥就好啦！”
“……”
这句话肖远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装嗲味，笑容渐渐凝固在了脸上，随后像晚霞一样倏忽消失殆尽，换上了夜幕般的冰冷严肃。
认识鲁芸茜一年，肖远知道她平时说话比较软糯，也喜欢喊他作“肖远哥哥”，但是从没有这样恶意卖嗲过，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但此时屏幕另一头的恒刀一剑明显就是个用拙劣演技扮演女孩子的白痴，即使他能骗过其他人，也骗不过肖远这双阅人无数的眼睛。
“hallo？”迟迟没见肖远回话，恒刀一剑好奇地打了个招呼。
“你，告诉鲁芸茜，下次要换人先和我打招呼！”肖远冷冷地说道。
恒刀一剑愣住，随后在游戏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默默骂道：“老顽固，居然还生气了。”
从很久以前起，肖远就已经在怀疑恒刀一剑这个账号背后是两个人在操作，一个是潜力新人鲁芸茜，而另一个，则是富有竞技经验的老鸟。
这个老鸟经常趁鲁芸茜不在的时候和他探讨那份来自血战天下的训练资料，而且对资料里的内容非常熟悉，甚至到了能立刻说出某个文件夹里第几份文件，第几页第几行的某个数据。如果遇到争执，还能用资料里留存的比赛视频拿来引以为证，简直就像这份资料是出自他手一样。
从新版本开启到预选赛的这段时间，老鸟消失了很长时间，所以肖远以为他只是鲁芸茜的朋友，偶尔替她玩一下账号。但今天的事情让他敏锐地觉察到这个人和鲁芸茜的关系绝对不一般，甚至就连刘绛卿也帮着他们打掩护，好让这个老鸟来做零一战队的队长指挥比赛。
如此一分析，鲁芸茜、刘绛卿都与老鸟关系匪浅，对血战天下的资料如数家珍，战术操作一流却没有自己的账号，还经常和他探讨训练的事情。这几个条件组合到一起，肖远心里只剩下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实在难以置信。
他敲开了刘绛卿的YY，想验证一下自己的荒谬猜测，但面对空白一片的聊天框却犹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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