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之日，宁凡准时来到恒王封地恒王府北面的黄金殿。
让他意外的是，大师兄灵婴和二师兄杨帆也在，这两位来做什么？
灵婴只有一张婴儿脸显化在地板的金砖上，缭绕着阵阵阴风，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灵婴的本体是什么样，他还从未见过。
杨帆也是老样子，泡在大殿中间的天井水池里，浑身苍白、臃肿，妥妥的“淹死诡”。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着实被吓得不轻，以为自己来到了阴曹地府，后面慢慢也就习惯了。
不过他还是会常常觉得困惑，为什么阳界的人一个个都这么有“个性”？
可惜，这个问题没人可以回答他，因为阳界的人天生就是这副样子，并没有觉得自己不正常，反而觉得阴界的人不正常。
“来了？”
纯金神像上方，一双雪白的大长腿笔直而立，上半身的云雾里传出声音，似乎心情很不错，宁凡还没拜见，“他”倒是先跟宁凡打招呼，这是从未有过的。
当然，这个“他”，可能是她，也可能是它......
宁凡曾经很好奇，千方百计地结交了一个女长老，打听师父是什么性别。
女长老告诉他，师父年岁很大，算是九溟宗的“老前辈”，众长老都是小辈，也不知道师父的性别，可能只有宗主和大长老知道吧。
“弟子拜见师父。”
宁凡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要说这个世界他最敬重的人，非师父莫属。
十年前，师父渡雷劫，他从雷劫中降生，化成了婴儿，师父颇为欢喜，称他为雷劫之子，收他为第三个弟子。
师父把他养在黄金殿的神像旁边，恒王府祭拜的时候，他多多少少也能分到一点香火，逐渐长大。
七岁的时候，他落户在宿主家里，开始独自生活。
所以，师父对他有七年的香火养育之恩。
“知道十年考核的规则吗？”
云雾里，声音温和地问。
宁凡点头，“弟子向一些师兄师姐请教过，据说每届的十年考核规则都一样，只是不知道这届是不是一样。”
云雾流动，声音缥缈，“这次也一样，十年考核的规则，是九溟宗自古传承下来的，若是没有特殊情况，都是不会变的。”
宁凡请求，“十年考核伤亡率极高，弟子恳求师父赐下一件保命之器。”
云雾停止了流转，仿佛静止住了，没了声音。
宁凡只好降低请求，“请师父放心，等弟子通过考核，一定把宝物还给师父，若是宝物出现破损，弟子加倍赔偿！”
云雾保持冻结静止的状态，还是没声音。
宁凡很无奈，师父这里，一直都是只进不出，想从师父这里拿什么东西，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呵呵......”
金砖上的婴儿脸发出阴笑。
“宁凡，你跟着师父好歹有十几年，师父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
“你想从师父这里拿宝物，比欺师灭祖还严重！”
“长老们都说，师父最会精打细算，用最小的成本教导弟子，然后，每年生辰过两次生辰，让弟子们孝敬生辰礼物，收回成本，并且盈利。”
“师父教导我、杨帆、夏青蝉的成本早已经收回，走向了盈利，只有你这个不孝弟子还是亏本的状况。”
“你非但没有让师父盈利，还想让师父追加成本？简直异想天开，做梦！”
宁凡不爽，一脚踩在他脸上，“你闭嘴。”
婴儿脸闪闪而动，出现在其他金砖上，没跟他计较，只是不满地冷道，“幼稚！”
杨帆取出一支镶满宝石的法杖，隔空送了过来，“师弟，这支七宝法杖是我祭炼多年的兵器，借你一用，希望你顺利通过考核。”
宁凡接住，对着天井水池行了一礼，“多谢二师兄，早就听过二师兄的七宝法杖，可以增幅术法三成的威力，是战斗利器。”
“七宝法杖，不过尔尔。”
灵婴冷笑，“宁凡，我这有一件重宝，不知你要不要租借？”
宁凡皱眉，“租借？意思是要收取租金？同门师兄弟，还谈租金，灵婴师兄是不是太见外了。”
“不要就罢了，把重宝租给你，我是有风险的，万一你死在了考核里，我的重宝就遗失了。”
“要！租金多少？”
“一万阳石，等你通过考核之后结算，若你死在考核里，只能算我倒霉。”......
灵婴张嘴，吐出一个面相凶恶的人偶，把人偶的使用方法教给宁凡。
一万阳石的租金虽然让宁凡很肉痛，不过，小命要紧，为了通过考核，宝物自然是越多越好。
“考核时间快到了，走吧。”
纯金神像上方，大云雾涌动，分出一片小云雾。
小云雾弥漫过来，笼罩宁凡。
瞬间，带着宁凡消失了。
......
皇都。
南城区。
一个菜市场门口，摊贩很多，客人也很多......
摊贩，有卖菜的、卖早点的、卖零嘴儿的、卖小玩意的。
对应的客人，有买菜的、吃早点的、买零嘴儿和小玩意的。
忽然，凭空出现一大片“奇形怪状”的人。
摊贩们和客人们没有看这些人一样，似乎毫无所觉。
“师父，为什么考核地点选在这个地方？”
宁凡看了看云雾，除了能看到一双腿，其他都看不见。
这云雾很小，腿也是正常人的长度，明显是师父的小号，或者说分身比较准确。
“没有为什么，随便选的地方。”
云雾里传出声音。
宁凡没有多问，在一个摊子后面盘坐下来。
这是一个小小的菜摊，摊主也很小，是一个小脸脏兮兮的小女孩，她眼巴巴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期盼有人买她的菜，可惜，客人都在别的菜摊上买，没人理会她这里。
宁凡有点好笑，别人的菜都是新鲜水灵，她摊子上的几小捆菜，枯黄黯淡，蔫儿吧唧，一看就不怎么新鲜，有人买才怪了。
他并指如剑，凝聚灵力，双指发光，向小女孩摊子上的菜点了一下。
原本枯黄黯淡、蔫儿吧唧的菜顿时恢复新鲜，并且，泛着一种露珠般的光泽。
仿佛具有魔力，很快就有几个客人看中，争着抢着要买，小女孩惊喜，手忙脚乱地称量，把菜卖了，高高兴兴地收摊回家。
云雾里照出两道冷电，落在宁凡身上，“阴界艰难困苦的凡人，千千万万，万万千千，你帮的过来吗？”
“弟子不是想帮多少人，只是看的顺眼就随手而为，全看弟子的心情。”
宁凡解释了一下，在九溟宗，善良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对某个师兄师姐说“你很善良”，师兄师姐肯定会认为在骂人。
云雾里声音冷淡，“不想死在考核里就省省灵力！”
师父似乎有点不高兴，宁凡连忙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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