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切平等,让店的规模扩大一倍。这是为双胞胎着想,也为保护阿梅。
这么一来,已故婆婆的遗言,几乎成了诅咒。
讲述故事时,阿路都称呼多右卫门和仙右卫门的母亲为“婆婆”,而不直呼她的名字。原以为这样叙述起来较流畅,且站在媳妇的立场,称她“婆婆”较好说明……
其实,阿路是不想说。婆婆的名字,是束缚住吉屋的诅咒。
阿路搁下茶碗,抬起头。“枉费我们连这种细节都在意,做了各种安排。”
不料,竟发生一件无比讽刺的事,阿路叹息道。
“十五年前的夏天,梅雨季结束不久,刚搬到这里的我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当时,阿花与阿梅十四岁。
“或许是我们这些父母偏心的看法,她们正从可爱的小孩,转变为迷人的美丽姑娘,就在那时……”
阿花突然撒手人寰。
“她是病死的。”
阿路缩着双肩,一脸懊恼的皱眉。
“她身体不舒服,短短五天就丧了命。”
阿近随即问:“是天花吗?”
她想到那个麻脸新娘,总觉得两者有关联。
阿路想必也猜出她的心思。她正面承接阿近的目光,缓缓摇头。
“阿花和阿梅在五岁那年染患天花,但她们运气好,病症都很轻微。得麻疹时,也是一同染病,一同痊愈。”
“那么……”
“她是感染夏日感冒。”
不过是普通的夏日感冒,就令阿花猝死。
“听大嫂说,才奇怪阿花怎么会咳嗽,阿花便发起高烧,正替她担心时,病情旋即加重。”
俗话说“只有傻瓜才会夏日感冒”,就是如此罕见。一旦染上,病情都很严重。
“当时根本不知道哀伤,我整个人都傻了。”
叙述着过往的阿路,双眸的颜色微微变淡,内心的空虚全显露在外。
阿近认为,有个问题非厘清不可。
“那么,阿梅……”
阿路用力点头回应。
“好在她平安无事。”
不论是麻疹还是天花,两人都是一起患病,但这次的夏日感冒,只有阿花染上。
可是,阿花下葬后,阿梅却陷入危机。她终日哭泣,茶不思、饭不想,身体日渐衰弱。
“我在一旁陪着掉泪。大嫂则说,若连阿梅都死了,她也不想活,要阿梅打起精神。”
两位母亲搂着阿梅,一再劝慰。
“之后,阿梅总算重新振作。”
然而,阿路和阿累并未松口气。阿花与阿梅以往什么都一样,如今其中一方突然过世,留在世上的阿梅恐怕……
“也许仅是时间先后的差别。”
阿累和阿路寸步不离地看顾阿梅。另外,只要是想得到的神明,她们都前往参拜,一听闻某个祈祷师或巫女灵验,就飞也似的赶去求助。不辞劳苦,不惜金钱。
“散尽家财也无所谓,我和大嫂发誓要亲手保护阿梅。”
实在是令人动容的伟大母爱。
不过……
“这样说或许有点冒犯,但……你们似乎弄错方向了。”阿近出声道。
“您想问的是,我们这次究竟要保护阿梅远离什么,对吧?”
住吉屋的人们,先前努力拓展营业规模,想借此保护两个女儿不受婆婆的诅咒影响。正因执着于“扩大一倍”,所以尽量给她们同样的东西,让她们经历同样的事情,希望两人一切平等。
然而,单凭人力,终究无法改变寿命。尽管阿花已死,阿梅未必会步上她的后尘。之前一起罹患麻疹和天花,是因两人感情太好,成天待在一起,凑巧所致。夏日感冒害阿花丧命,阿梅却躲过一劫,这也是凑巧。
没错,世上有太多的凑巧。
他们忘记这点,担心阿花的遭遇也会发生在阿梅身上,简直是本末倒置。太过执着于追求“倍增”与“相同”,而被耍得团团转,迷失真正的目的。
阿路扑哧一笑。“是啊,如您所说。”
现下我们才懂,阿路接着道:
“不知不觉间,我们走上奇怪的方向。”
不仅是阿路和阿累,多右卫门和仙右卫门也一样。住吉屋的本家和分家,将阿梅圈禁起来,犹如备战的堡垒,全力提防戒备。
——你们好怪噢。
冒出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阿花十三岁的弟弟小一郎。
——为什么阿花姐姐死掉,阿梅姐姐也会跟着死掉?娘,你们的言行举止都太奇怪了。
小一郎虽然年幼,却是家里的长子。他的一句话,立刻令迷失自我的大人们回神。
“我们赫然清醒。”
仔细一想,我们到底在怕什么?又是在做些什么?
原本畏惧婆婆的愤怒与诅咒,但阿花过世后,诅咒的力量应该已减弱。
“婆婆憎恨的双胞胎,如今少一人,只剩阿梅。这么一来,就不再有本家与分家之别。和家中继承人小一郎一样,阿梅也是住吉屋重要的掌上明珠。”
要连同阿花夭折的份,一起让阿梅幸福——应该这么想才对啊。
“深切反省后,我们决定让住吉屋恢复原样,合而为一。”
如此一来,阿梅就能和亲生父母,及养育她长大的叔叔、婶婶一块生活,也没必要再与弟弟小一郎分开。
“唯有本家与分家合而为一,才能抬头挺胸地告诉婆婆:瞧,我们的财产扩大一倍了呢。”
这份坚持仍无法放下。
应阿梅与弟弟小一郎强烈的期望,隔年夏天,在阿花丧期结束时,他们正式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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