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这一箭准头稍稍有些偏差，竟命中了波罗密的屁股，只见他浑身一颤软倒在地，旁边人急忙将其扶起，铁桶似的将其围在中间，直奔城门。
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奔丧之人。波罗密带着一干残兵杀出城门，阿无带着罪字营的弟兄穷追不舍，掩杀数十里方才返回。
这一战，缴获粮草军械无数，波罗密的大军损失惨重，只剩下小部分灰头土脸地逃回营地。
“呼呼~放我下来！”波罗密又气又怒，命虽然是保住了。但这一路可没少受罪，他被一条大汉扛着脚，脸杵在地上奔跑，本来挺有型的一张大饼脸，此刻已经变成了半圆半扁，就连双手都摩得稀烂、皮肉翻滚，那叫一个凄惨。
“大王，你没事吧？”那大汉急急忙把他丢下，上前准备查探他的伤势，结果天太黑不小心一脚踩住了两颗鸟蛋状物体。
“什么玩意儿？”大汉心中疑惑，以为是鹅卵石，下意识地猛一使劲儿。
“不要……嗷！”波罗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等他叫出来时，已经蛋碎一地。
眼看波罗密双手捂住裤裆，缩成一个球状，浑身打摆子似的抖个不停。大汉连忙蹲下，一脸关切地问：“大王，你这是咋的了？蛋疼吗？”
“疼……疼你妹！啊！好痛！”波罗密的声音变得异常凄厉，颤抖着手指着他尖叫起来，“你……你踏马踩到我蛋了！我……我要灭你九族！”
“啊？”大汉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踩到的根本不是什么鹅卵石，而是波罗密裤裆里的玩意儿！那一脚有多猛，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连忙安慰道：“大王，我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波罗密那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猛地把他一推，愤怒地咆哮起来：“滚！本……本王是不会相信你的！嘶~啊！”
大汉继续摆手安慰道：“大王，你别这样。听我给你讲，所谓风吹鸡蛋壳，蛋碎人欢乐。你其实是很快乐的。再说不就是区区两个蛋的问题吗？何必放在心上？你要看开些！”
这杀千刀的牲口！把自己整成了太监，居然还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波罗密瞬间就气尿了一裤裆，强忍着剧痛爬起来，反手一个大耳刮子朝他脸上扇了过去。
这一下可是把蹲坑的劲儿都使了出来，结果大汉条件反射般往后一仰，波罗密扇了个空，身子失去平衡，脑袋狠狠撞在椅子角上，立马磕得头破血流。
“噗~”看着他那狼狈样，大汉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儿来。
这宛如放屁一般的笑声，是那般的刺耳！这赤果果的嘲笑，让波罗密怒不可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朝外面大喊道：“来人！”
两条头发被烧焦的大汉钻了进来，齐声道：“大王有何吩咐？”
波罗密指着旁边那还咧着嘴笑个不停的大汉，咬牙切齿道：“给我把这混账拉下去砍了！”
大汉笑声戛然而止，一脸惊愕地道：“啊？大王，这是为何？我无罪啊！还是我在千军万马中把你救回来的，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波罗密捂着裤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朝旁边那两人怒道，“这厮企图谋杀本王，还不把他拖下去？要本王亲自来动手吗？”
就在此时，浑身被烧得漆黑，头发胡子焦糊的苦老头钻了进来，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那大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奋力推开旁边两人，死死抱住苦老头的大腿哀求道：“苦老，你救我啊！大……大王他疯了！他居然要杀有功之臣！我不服！”
苦老头还以为是波罗密因为战败，心里不舒服迁怒他人，立马上前劝道：“大王，如今我军新败。若是再斩有功之臣，只怕会引起士兵们的暴动！我建议暂且记下他的过错，让他戴罪立功！”
这话不无道理，波罗密阴着脸把衣袖一甩：“滚出去！”
苦老头朝大汉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还不快滚？”
“谢大王不杀之恩！”大汉急忙叩首，然后双手抱头缩成一个球体，朝着门外滚去。
赶走了另外两人，苦老头上前扶着波罗密的胳臂道：“大王，我十几万大军所剩无几，现在该如何应对？”
“妈妈的，我饶不了那可恶的小白脸！居然放火烧城！良心大大地坏鸟！”身上虽然疼得厉害，但远不及李一一留给他心灵上的创伤疼，他发誓！一定要将那个小白脸碎尸万段，否则难解他心头之恨！
艰难地躺在床上，波罗密一边往身上胡乱抹着膏药，一边问：“目前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哎！”苦老头叹了口气道，“老夫方才巡营回来，我军士兵估计不足两万，其中大多还带着伤。大王，我们是不是让那边……”
不足两万？波罗密嘴角一抽，心中对李一一的恨越发浓烈。取来纸笔，写下一封书信，嘱咐一番后，这才舒了口气。
寒霜城内。
这一仗虽然大获全胜，不过城中却面目全非，到处都是焦黑一片，黑烟笼罩在城池上空，如同一片废区。
李一一看着那一片焦黑的尸体，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这次要折多少阳寿。”
独孤战坐着轮椅由女儿推着走了过来，淡淡地道：“看开点！我杀过的异族人比你多了不知道多少倍，不也一样活得好好的？战争本就是残酷的，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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