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一走就是十几年,我还没怎么疼你,你都当妈妈了。这些年你在哪里过的好吗?跟阿妈说说。”母亲眼里盘着眼泪,拉着女儿的手说道
“阿妈,我过的还蛮好的。哪里确实苦,刚开始的那时候还是孩子,刚去的还有着激情。到了后来真正住下来,其实有点后悔的。”
“刚去哪里,我们在兵团里,算是半个部队编制。除了要做一些民兵的训练,还要组织生产,下地干活。后来我分到了半准军事单位,专门做云母......”
美娟和母亲分享着去西北边陲的那些岁月里的点点滴滴。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总人口240万,职工近百万,其中百分之九十是汉人。新疆到处都有它的“团场“,很多地名就是其下属单位的番号。兵团是个高官行政单位,与新疆自治区平级。它有自己的城镇,设有公安、司法、检察机构,有独立的户口造册、结婚登记处、监狱、科学院、银行、保险公司等,完全自成体系,不受地方政府管辖。邓前辈将其视为”稳定新疆的核心“(1981年邓主席视察新疆时所言)。
兵团原本的职能是屯垦戍边,是个以政治任务为主的准军事化组织。六十年代中苏对抗期间,新疆的中苏边境纵深10-30公里地带全部由”兵团“接管,迁走所有老百姓,建立起一条链状的边境农场带。四百多个兵团的民兵连常年进行边境值班巡逻,形成一道“反修防修“的“血肉长城“。寓兵于民的兵团是不吃军粮、不穿军装、不要军饷,拥有百万兵员而且永不退役的“驻军“.当年兵团的主要首长张仲瀚这样形容他的队伍:“一旦有事,能做到不分昼夜,不分山川,不用向导,运用自如,召之既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那些岁月里,人们用血肉之躯组成了边陲的塞外人肉长城,为了保卫边疆,一边建设,一边守护着这漠北的城市。当然不只是西域边陲,还有东三省和西南的云贵地区。
母亲听完女儿的诉说,听到艰苦奋斗的生活经历,负伤时的情景,一直到他和老董如何境地下相遇相知,百感交集,时常听得是心疼的,心酸的,眼泪也止不住的落下。
“没想到,你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就想着你过去之后会很苦,没想到是那么苦,听着都揪心呀。那你现在病退的话,能不能回来呀。”母亲感慨后,马上想到的是,能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回来。
“阿妈,现在念恩在哪里刚刚工作有起色,我们还回不来。这里要是没有好的关系和接收单位,回来那肯定是不行的,我们还拖家带口的。我想等我们稍微好点了,再慢慢想办法吧”
母亲想了想,也是,就一个人回来应该问题不大,现在你们三个孩子,回来住哪里,住上面阁楼也住不下,就业也是问题。又没有关系,肯定是调不回来的,只能慢慢以后再看了。
“阿妈,阿爸那天能回来呀,我好想他。”美娟不想让这个话题再延续下去,问的越多疼的越多,不管是对母亲和自己。
“我估摸着还要个小一个星期,你阿爷走的早,你二爷爷相当于老父亲,帮衬着养大你阿爸和你大伯几个人,所以就按照阿爷的规格办。”
“阿妈,我有个想法,我想带孩子一起回乡下去,一来我也想去祭拜一下二爷爷,二来我想回去看看,到时候和阿爸和弟弟一起回来,你看行不行”。
“这个,行是行,但是你们刚坐了那么多天火车,这样折腾你可以,孩子们也不行呀”
“休息两天应该没问题,我也想早点下去看看阿爸,过几天正好一起回来,我们过年,好不好嘛,阿妈!”美娟拉着母亲的手又做女儿态撒娇起来了。
“都做妈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这样吧,晚上你阿哥他们来吃饭,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再说。你收拾下,阿妈带你们出去转转,现在上海变化可大了,阿妈带你们去兜马路去”母亲笑着说。
收拾得当,母亲问起来“你带的衣服呢,给孩子换一套呀。”然后跟着我上楼,我打开箱子把最新的两套衣服拿出来,母亲看的直皱眉头。然后柔声的说“先换上把”,然后就着手帮着我把孩子的衣服都换好。
两个孩子一听到要出去玩,都开心的不得了。邻居们都纷纷打招呼,母亲一一的和大家互相问候。出来弄堂,坐上了十九路电车。孩子们变的很兴奋,毕竟那天晚上又困顿,天又黑暗,无法看清楚这座城市的真容。
二丫被外婆抱着好奇的问道“阿婆,这个车为什么上面连着个绳子呀?”
“囡囡,这个叫做电车,小绳子上面有电线,通电了,才可以走的。”母亲捏着二丫的手,指着对面行驶过来的电车上面的通电轨道说着
“那为什么我叔叔的车,没有绳子呀?”母亲哈哈大笑,你叔叔的车应该是烧汽油的走。
“这样啊,那有烧水就可以走的车吗?”母亲呆了呆,露出一脸的苦笑和无奈,“美娟呀,弄这个囡囡就是个十万个为什么。”
我抱着老三朝母亲笑笑说,“现在你可以充分的享受做外婆的权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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