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说什么呀？笑的好开心唉？”
“不要脸？是这个女的不要脸么，她为什么说自己不要脸啊……”
灵儿小心翼翼的趴在树枝上，目光穿过窗沿，直勾勾的瞅着屋子里的两人，听的云里雾里迷糊的很。
虽然看不太懂，却是不妨碍灵儿心底的好奇心。
说起来她还是头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过去也就吓唬吓唬山下的村民。
一句我是千年蛇妖，就能吓跑一群人好威风的呢。
但在这里却根本不管用了……
就很难受。
苏念眼角一瞥，知道灵儿在偷偷摸摸的看着，想想对方没有露馅还算不错了。
真要是个傻子，就算是当丫鬟也懒得要。
“啊喂？”穆雪柔在苏念眼前摇摇手道：“师兄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啊，不然还能想什么？”苏念歪了歪脑袋。
穆雪柔的脸顿时红扑扑起来，跟个泡泡茶壶一样，娇羞一片道：“哼讨厌！”
“哦对了，师兄你看，我还给你从老头子那里带来了一些草药，尤其是这穿山甲的皮，对于炼制破境丹效果很好呢！”
穆雪柔麻利的一拍储物袋，从里头取出一些珍贵的草药。
大约有十几种，都很是不菲，尤其是其中一张被卷起来的灰白色皮甲，很是显目。
“百年穿山甲？”苏念忍不住眨了眨眼。
他有记得这味药材，约莫能达到五六百灵石一张，很是昂贵，是他目前无法承受的价格。
老东西的药库里也有穿山甲，不过年份并不高，更多都用了百年甲鱼替代。
真要说效果，这百年穿山甲，肯定要远远好于百年甲鱼。
可问题在于，他本身就是逆行炼丹。
连筑基镜修为门槛的条件都忽略了，所以是百年穿山甲，还是百年甲鱼已经不太重要了。
话虽如此，也只是相对而言，若可以得到真正的百年份的穿山甲皮，确实会显著的提升炼制成功的几率！
说简单一点，苏念现在的心情很棒。
“对呢，老头子说只有上了百年的穿山甲的皮才会有效，你试试。”穆雪柔把手上的药材一推，放在苏念的怀里。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念笑了笑，没做太多推辞。
“哎嘿嘿，那老头子早上还在念叨，想收你为徒呢。”
“收徒？”苏念心底一紧，忽然就觉得怀里的穿山甲皮有点烫手了。
这表面上说是收徒，实际上是想让他入赘吧？
穆长老穆海平，云海峰之主，南派十二位首席长老之一。
他虽然从未对穆雪柔的背景提起过，但关于这毗邻的云海峰，还是颇为了解的。
南派四十九峰，每一座山峰上都有一位长老，与百来弟子。
如今也就他云鹤峰例外，或许他云鹤峰一直以来就是一个例外，所以也没人去管。
所谓首席长老，在苏念的理解里大致就是管事的。
因南派的山峰林立，长老也有四五十位之多。
这其中的十二位首席长老，据听说，是可以参与南派里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
当然最终的决定权，更多的还是在那三位大长老手中。
比如南派当中，最具威名的执法堂大长老，姜天河。
“嘶，这穆长老不会是想先一步，从姜长老的手中把我给抢走吧？”苏念顿时明白了过来。
如此一想，手里的穿山甲皮就更不能要了……
毕竟他的目标，是更想进入执法堂的。
“不用担心，我早就帮你给回绝了！”
穆雪柔的话，忽然将苏念从思索当中给惊醒，颇为诧异的抬起头来。
“我看得出来，师兄你志不在此，你的抱负，定然比你平时的沉默要更大！”
“否则的话，在那天夜里天河大长老出现的时候，你就会选择新的长老作为师父了！”
穆雪柔一边说着，一边捧着苏念的脸颊，脸上写满了三个大字。
快！夸！我！
“咦？”苏念相当意外的怔了一下。
他抿着嘴，脸上洋溢出真挚的笑容：“来，今日该与师妹不醉不归！”
他拿着酒坛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转身道：“忘了，师妹能喝酒不？”
“能啊，”穆雪柔笑颜灿烂，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抱过酒坛就亲自倒上了一杯：“来喝来喝！”
苏念小碰一下，端着甘醇的酒一饮而尽。
他有些感慨。
这世上有很多人想方设法的让别人好，但不一定是真的为别人着想。
好比一个长老想收你为徒，确实是为你好，但他更想成为一个天骄的师父。
一位皇帝想让你当官，确实是为你的前程着想，但他更想当你的主人。
并非是说他们自私，或是唯利是图。
只是相比之下，那些纯粹为你的人更为珍贵吧。
吃了三年的苦，让他深刻的明白，很多东西得靠自己争自己抢。
别人规划的未来，已然不属于他的选择之中。
“师兄你知道么，就那个那个钱似锦这一个月来疯了一样，天天闯第一丹塔呢，老逗了。”
穆雪柔喝着酒笑着不停，似乎是一件津津乐道的趣事。
“哦？原来还是个铁头娃，”苏念笑笑。
“哈哈哈，说白了他就是想拿回第一的荣耀罢了，要不然在他的那些狗腿子面前抬不起脸呗。”穆雪柔撇了撇嘴，嘲讽意味很浓。
灵儿在树上看着一愣一愣，明明那些话单独每个字她大致都能理解，但一合起来就听不懂了……
“喝酒的话，为什么不吃田鼠啊？真奇怪。”她暗暗在心底嘀咕着，也不敢吱声。
不知不觉，她也不知这场酒喝了多久，只瞧见那灿烂的天空渐渐暗淡下来。
一层层铅云压过，清风吹起，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水。
秋日的天气，一如女人的心情，说变就变。
“居然下雨了，”穆雪柔喝得脸色发烫，挽起额前青丝，朦胧的看了一眼窗外。
“师妹不喜欢么。”
“还好吧，主要是觉得今天应该热腾一些才是，”穆雪柔似乎有点醉了，目光迷离的看着苏念道：“师兄喜欢么？”
“喜欢，”苏念毫不犹豫的应下。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他没有这么悲伤，不过这连接天地的雨幕哗哗落下，却是想起了几分童年的美好。
那是听着雨水滴落在池塘、荷叶上，与蝉鸣、蛙鸣共织的夜。
像一场梦。
“那你是更喜欢下雨呢，还是更喜欢……”话还没有说完，穆雪柔就在这昏昏欲睡之下，栽倒在了桌子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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