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孟说：“苏月姐来了几个朋友，说是晚些时候过来。”
“啊，好。”白雨潇点头。
听说苏月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姜哲在孟孟退出去后瞬间就蔫了，他没什么力气似的倚靠在凳子上，看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陆璟见包厢没了外人便拿下了口罩。
白雨潇跟陆璟互看一眼，见陆璟跟自己摇了摇头，她叹了口气，“好了啦，我现在就过去找她，你们在这呆着。”
闻言，姜哲双眼瞬间一亮。
白雨潇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副颇为头疼的模样，起身拿着包装好的礼盒走了出去。
也是凑巧，她刚关上暖雨阁的门便看到苏月从另一头的包厢里走了出来。
两人遥遥对望，苏月看着白雨潇粲然一笑，她的目光温柔如同小溪中的水流一般轻轻荡漾。
白雨潇跟苏月扬了扬手中的礼盒，苏月跟白雨潇招手示意她过去。
白雨潇笑着走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刚回来，会过两天才过来呢。”苏月挽住白雨潇的手往自己的蝶恋花走，巧笑嫣然。
“这不是之前忘了你生日，特地过来赔罪嘛。”白雨潇说。
苏月心情极好的模样，“算你还有点儿良心。”
两人先后走进蝶恋花。
蝶恋花也是中式布置，分里外两间，外间的东北角有一个绛紫色的书柜，如水的月光从雕花木窗里头透进来，零星地撒在一把支起的古琴上。
借着窗外的月光白雨潇摸到了墙上的灯光按钮。
——啪嗒。
中式木质吊灯应声而亮。
她熟门熟路坐到了茶几旁的矮凳上坐下，将手上带着蝴蝶结的白色盒子放在了茶几桌上。
“来，看看，”白雨潇打开盒子，“这两套素色旗袍可是我找著名设计师特意设计的，款式简单大方，全世界独你一份，绝对不会有人与你撞衫。”
“嗯，”苏月只淡淡扫了盒子里的旗袍一眼，走了过来，手轻轻抚过柔软的布料，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还行吧。”
白雨潇偷摸观察苏月的神情，见她神色淡淡地坐到了自己对面的矮凳上，心里暗道：这是跟我傲娇上了不成？
得，再怎么傲娇那也是亲闺蜜。
白雨潇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
她双手捧起茶杯递到苏月眼前。
苏月横了递到跟前的茶杯一眼，又微微撇开头。
白雨潇见状，又端着茶往前凑了凑。
苏月瞥了一眼过来。
白雨潇讨好地笑了笑。
苏月轻哼一声，终于接过白雨潇手里的茶，优雅地吹了吹，轻轻啜了一口。
见苏月喝了茶，白雨潇神态夸张得松了口气，笑着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说你，”白雨潇笑道：“生日也不直接提醒我，还打哑谜，平白生这么一场闷气。”
“这不是看你操心你家先生的事情，怕你忙不过来么。”苏月声音很轻，似是玩笑似是抱怨，唇角却带着微笑。
白雨潇说：“你这话说的，有先生了就不要朋友了？我是那种人吗？”
苏月笑了笑，没说话，拿起茶壶给白雨潇添茶。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多数时候都是白雨潇在说，苏月在静静听着。
见气氛还算融洽，白雨潇说旅游时候的趣事的话头一转，假装不经意问了句，“我听说……你最近跟我哥哥……”
苏月脸上笑容一顿，陡然站起身，从矮凳上走到了雕花木窗旁。
福城的秋季夜风很大，将窗外的芭蕉叶吹得簌簌作响，一叶才舒展一叶又翻飞。
苏月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视线似是看着远处的某个点，又似乎什么都没在看。
白雨潇疑惑看着苏月的背影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般开口小心开口，“苏月，你……怎么了？”
“今晚你不是为了跟我道歉来的，”苏月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你是为了你哥来的？”
白雨潇闻言双眼先是微微张开，嘴巴张了两下才发出声音，“你怎么会这么想？”
苏月这个模样，真的让她感觉有些陌生。
苏月蓦地转身，定定看着白雨潇，语气生冷，“是吗？”
“当……”白雨潇哽了一下，“当然不是啊，我是顺便帮我哥来问问你怎么看他的，他跟我说他挺喜欢你的，他是个很靠谱的人，我是……”
“你希望我们在一起吗？”苏月打断了白雨潇的话。
白雨潇缓缓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两人相对而立。
朦胧的月色打在窗台，似是给雕花的木窗笼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白雨潇感觉眼前人的脸上似乎都被这朦朦月色给笼罩住了，让她有些看不分明。
“如果你是问我的意见，”白雨潇沉默了好一会儿，仔细思考过后才开口，“我当然是希望的，因为我哥是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你跟他在一起可以幸福，当然肯定还要看你自己的意思啊，你要不喜欢他，当然也没关系。”
苏月看着白雨潇，目光先是冰冷，而后慢慢积蓄了一点水汽，看着有几分哀切。
白雨潇不由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想去拉她。
苏月在白雨潇就要碰到自己的时候退后了半步躲开。
“好，”苏月说：“我会好好考虑的。”
“苏月你……看着很不对劲。”白雨潇说。
苏月笑，转过身背对着白雨潇，她目光重新落在窗外摇曳的芭蕉叶上，“你想多了。”
白雨潇眉头不由拢了起来，心念直转，“你……你要真觉得这么不开心，我可以帮你跟姜哲沟通，让他不要再……”
“不是的，”苏月倏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跟姜哲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一室沉默。
过了一会儿——
“姜哲跟我说……你心里有人了？”白雨潇试探道。
苏月看着窗外的弯月，缓缓点了下头。
“谁啊？”白雨潇问：“以前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苏月缓缓闭上了双眼，过了好几秒才慢慢睁开，“……是谁不重要，我和那个人之间，是不可能的。”
白雨潇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再追问了。
如果苏月想说，自然会跟她说，如果是不想说的，她追问显得不够体贴。
算了。
白雨潇重新坐了下来，摆了摆手道：“行了，我不问了。”
她觉得今天这个话题应该到此为止。
苏月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白雨潇。”苏月轻声唤了声白雨潇，情绪复杂。
白雨潇尚未察觉，姿态随意地拿起一块桌上小碟子里摆着的桃花酥，放在鼻尖嗅闻，“嗯？怎么了？”
“如果……”苏月尾音拖了一会儿，“如果没有陆璟，你会喜欢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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