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让人不必退尽 退尽则路寡
我行我素不计后果的项羽占着行宫二十日后，代表楚怀王前来奔丧的范增到了，刘季、项羽、项伯、宋义等官员全数等在项梁灵前迎接，范增在棺椁头前跪下三磕头说：“上柱国呀，老朽奉王上令前来给你送行。”
项伯上前拉起范增说：“范谋士与俺四哥一样的是楚怀王陛下的重臣，行如此大礼，项氏家族受不起哟。”
范增抹干泪说：“左尹大人，怀王陛下已经追封上柱国为武信君了，并交待俺要以公爵的礼节厚葬之。”
“感谢王上厚赏。”
范增提醒说：“照周公旦制定的丧礼，天子升天曰崩，诸侯升天曰薨，从此刻起全体都不能再说上柱国中镞而殪，要改口说武信君殿下薨世了。”
“请问代表楚怀王陛下的范大人，武信君殿下是依公的身分停尸三十天，还是依侯之爵停尸二十五天？”
“自然是公了，武信君是当今关东六国当之无愧的公爵。”范增此时还不忘羞辱刘季说：“沛公只是个虚头巴脑的空口白牙的诳语。至于沿序三千多年的贵族，谁爱信谁信。武信君是楚怀王陛下当着文武官员的面册封的。”
此时刘季要是与范增争辩，他就不是刘季，明白当忍则忍道理的刘季逆来顺受回：“范谋士所言俺听着顺耳，义父应该享受此等待遇。”
陆贾挤到刘季身后小声提醒说：“主子，敬人不必卑尽，卑尽则少骨；让人不必退尽，退尽则路寡。”
刘季头也不回地点点头，他要不卑不亢地挑战范增的恶意，为自己赢得心中想要得到的政治资本——上柱国荣誉的继承者。
这时士兵报：“赵国使者陈豨，燕国使者臧荼到。”
刘季闻结拜兄弟到了，抢在项伯与项羽前就向门外迎。
范增大喝：“站住。”他瞪着刘季说：“明白身份吗？列前迎接使者的是左尹大人与少将军，他们后面应该是俺，再后面是魏王与吴芮将军，尔充其量只能与钟离昧将军等一道列后。”
“俺是武信君殿下的义子，此时理应走前头。”
“义子非亲子，再说了有侄不为孤，武信君有亲侄子少将军，此时一切皆认少将军说话。”
“还是幺叔走前头吧，项氏家族唯一最高辈份的长者自然应该排名第一。”项羽接着大度地说：“哥哥岁数最大，又是叔叔的义子应该排名第二。”
刘季也不与项羽客气，他抢在范增前说：“贤弟所言极是。”
就这样项伯走前头，通古今之变争了半个脸的刘季次之，再次之是项羽、项庄、项声、项佗等依次排列。那陈豨与臧荼的级别本不该受如此高的礼遇，因为他是代表赵王与燕王奔丧的使者，所以项氏家族给予他最高待遇。
陈豨、臧荼施礼后，对项伯说：“惊闻盟主国上柱国大人不幸罹难而殪，咱主令在下前来吊唁。”
刘季赶紧提醒说：“天下共主楚怀王陛下已经追封俺义父，上柱国为武信君了。所以不能再说殪，而要改口说薨。”
“武信君不幸薨世，咱赵国君臣与楚国君臣一样悲痛。”
“谢谢赵国君臣。”
“相国张耳要在下转告武信君亲人，照对等礼数，应该由他亲自前来，因为燕赵战事吃紧，他脱不开身。”
“章邯北上后，友邦更难了。”
“章邯过河北上后，全身心地抢修抢建甬道，怕只怕他将敖仓与邯郸的运粮道连成一线后，长城军团粮草不愁。一旦王离得到章邯的粮草，那绝对是如虎添翼，对燕赵联军极为不利。”
“王离粮草缺口很大吧？”
“王离要不缺粮，咱们打不过他。正是饿兵不打仗，才有咱们坚持到现在。胶着中双方互有胜负。”
“楚国不会听任章邯王离连合起来灭赵的。”
“来的时候，相国说了，赵燕坚持到雪季应该没问题，但是明年开春冰消雪化后再度开战，不能没有诸侯增援。章邯与王离一旦联手，平衡就被打破，燕赵二军根本不是对手，需要友邦北上。”
范增提醒说：“军事大政方针还是日后再议吧。”
“在下失礼了。”陈豨带着悲伤的心情与臧荼一道来到棺椁前行跪拜磕头礼。他流泪说：“武信君殿下一路走好。咱们一定用命实现你的愿望灭暴秦建共和。”
“韩国吊唁使者张良到。”
张良进来与项伯、刘季相见没说话就两眼泪流不止。他们既是对项梁的追思，也是对自己三兄弟半年不见的伤感。自六月盱眙会盟分手至今，各自都有与秦作战的艰难经历，没有死在章邯手下活到定陶相见很是不易呀。
项伯先开口礼节性问：“贵国韩王陛下可好？”
“在汜水关与李由作战，要不是楚怀王派召平率三千楚军增援，还真坚守不住。当年李由凭一郡之力拖住了田藏十万大军真不是虚的，他不仅保住了三川至今没丢，还与他弟弟李于拖住了申阳与司马卬部，不给他俩增援其它战场的机会外，又能腾出手来追着咱主韩王杀。要是没有李由兄弟，武信君殿下也有申阳与司马卬和咱主韩王的犄角互动，章邯也无法从定陶脱身。”
项羽发怒骂：“要是驻军东阿的狗杂碎田荣率齐军增援，叔叔也不至于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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