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人在屋檐下
翌日。
渭文君嬴昇仍然躺在府邸之内的床上，面无血色，已经多日茶饭不思，干咳不止。
近些天，氏族对于其质疑之音颇高。
可以肯定的确认，嬴昇已经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其再也无妨赢得族人的认可。
氏族首领的地位, 也大打折扣，如今在嬴姓氏族中说话，已经没人听。
尤其当得知秦川的土豆丰收之后，更是怒火中烧，以至于急火攻心，病情更加严重。
让嬴姓氏族全体务农，这是个尤为错误的决定！
嬴昇既然做了, 就要付出代价。
没想到, 他们兄弟二人, 竟然都败在了秦川的手上，且败的体无完肤。
嬴姓氏族输的一败涂地。
嬴昇已经没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公子，喝口水吧。”
纵然整个氏族的人都怨声载道，但是作为嬴昇的近身侍卫，还是关心嬴昇的。
卫洪站在一旁，忧心忡忡。
这满屋子内都充斥着中药的味道，卫洪命人将窗子打开，这味道才得以散去。
渭文君努力的坐了起来。
轻轻咳嗽两声，身体跟着颤抖，然后面色严肃的问道：
“关于秦府方面, 还有什么消息没告诉我？”
这几日渭文君一直在问，只是卫洪碍于嬴昇的身体状况, 隐瞒了很多内容。
这些消息对于渭文君, 无外乎是刺激。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嬴姓氏族损失惨重, 这一切都是嬴昇的愚蠢指挥所导致的，而秦府却赚的盆满钵满。
“公子，那土豆的亩产达三千斤以上，而且闲鱼店铺又造成了风靡的情况，购买之人，络绎不绝...”
嬴昇近乎于无语。
暴雨明明是天灾，嬴姓氏族颗粒无收，而他秦川的试验田，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秦川着实可恶，真是气煞我也！”
呼哧呼哧...
房间之内能清晰的听见嬴昇的呼吸之音，他的双眼遍布血丝，整个人被怒气充斥着。
“还有...据说...据说大王亲临现场，观看了土豆的挖掘...”
卫洪说的吞吞吐吐。
这无疑又在嬴昇的心窝里扎了一刀。
嬴昇整个人近乎于癫狂一般，疯狂的抖动着。
自己受伤，作为兄弟，大王没来看他，而竟然去试验田观看了秦川挖土豆。
嬴昇险些吐血...
两相对比之下，嬴昇觉的自己快要崩溃。
这血浓于水的关系，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外客？
“公子，您千万别激动，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保重身体，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有下人来通禀, 道：
“公子，大王来访。”
嬴昇：“......”
怎么大王这个时候来了？
他想要下床去迎接，却发现身体根本就不听使唤，想要动，却动不了。
“卫洪，你替本公子去迎接大王，就说本公子实在是起不来，请大王见谅。”
“不必了。”
言语之间，嬴异人已经是循声而入。
他对于渭文君嬴昇没有同情。
这一切都是嬴昇咎由自取而已，且还损害了嬴姓氏族的利益和未来。
一个愚蠢的首领，会让整个家族都走向没落！
嬴异人入了房间之内，侍卫便守在门外，进来之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寒暄：
“兄长的身体...无恙吧？”
这言语中其实没什么感情。
但是嬴昇听着却十分感动，叹了口气，微微笑道：
“多谢大王挂怀，已经快要痊愈，无需担心的，大王今日来看微臣，臣极其感激。”
嬴异人摇了摇头，苦涩道：
“兄长，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
这个问题，直接呛的嬴昇说不出话。
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大王，微臣有罪！”
“你还知道你有罪？”
嬴异人再也没有含情脉脉，他觉的，对嬴昇晓之以情，还不如臭骂一顿。
秦川给氏族的机会还少吗？
并不少。
可是氏族便将秦川的宽仁，当成了软弱，因此更加得寸进尺。
嬴昇低着头，完全不敢直视嬴异人的目光。
“兄长，你真是糊涂啊，怎么能让所有嬴姓氏族的人都来务农呢？这叫孤注一掷，要是输了，就是满盘皆输，如今氏族多有人荒废在家，这责任，你担得起嘛？”
嬴昇的脑子里嗡嗡乱响。
都是那该死的面子闹的。
“大王，是秦川害的，要是没有他，我们嬴姓氏族还是和谐的，臣只是气不过，他害的兄长被软禁，害的嬴姓氏族在王廷之中没有地位，此人才是罪魁祸首！”
“住口！你也配提先生的名讳？”
若嬴昇低头认错，嬴异人也打算得过且过，但是出言诋毁秦川，嬴异人便看不过去。
“大王...你...”
嬴异人怒不可遏。
“说到底，你不是也只是为了氏族的利益嘛，可先生，先生为的可是大秦；华阳太后叛乱的时候你在哪，寡人要被杀的时候你在哪？在危难之际没见到你的身影，论功行赏的时候你却跑了出来。”
嬴异人的话并不停歇，攻势一轮比一轮猛：
“氏族的崛起，非要以先生作为基点？非要和先生作对吗？兄长，你的路走错了！秦国已经有学堂，氏族的人若是肯奋发图强，也可在学堂中取得好成绩，还有便是兄长看人的目光，外客如何？只要有本事，便可以入秦廷为官！兄长是不是还想说我秦廷怠慢嬴姓族人？当年，樗里疾为大秦丞相，也是族人，可为何惠文王就重用于他呢？”
嬴昇明白了。
因为樗里疾人称智囊，且忠心不二，其军事才能在当时堪称罕见，可以与犀首公孙衍比肩。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不能在秦廷立足，是你们自己没有本事，而与秦川先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嬴昇脸色涨红！
他一句话也不敢说，更不敢反驳，身体里气血沸腾，对自己感受到极度的失落。
“兄长，当初你也参与了夺嫡，可为何这王位最后落在了寡人的身上，想必结果也不言而喻了吧？”
嬴昇：“......”
大王竟然将这种问题都问了出来。
若是自己当上了秦王，现在的秦国何去何从，嬴昇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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