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庆找来的那个水手看着玉春风操纵的船只如同游鱼一样灵活，看得目瞪口呆。
玉春风问道：“你叫什么？”
“东家，小人叫平六。”
“你出过海？”
“小人经常出海。鞑子来了之后，生意差了许多，不能出去了。”
“到过哪呀？”
“营口，天津，威海，都到过。”
“去过日本吗？”
“没，小人要养老娘，不能去太久。”
玉春风点点头：“你在船上干什么？”
“小人什么活儿都做过。”
“会操船吗？”
“会，只是――小人没见过东家这种，这是船舵吗？”
玉春风说：“对，这是船舵，这么转一下，就拐弯了。”
“真是精巧。东家，咱们这船多快？怎么像是――比一般的船快得多似的。”
越向海边走，风越大，河面上的船越少，航速发挥到极限。
而且因为是顺水，航速比来时更快。
玉春风看看航速表说：“26节半。”
平六结结巴巴地说：“那是――那是――”
这个时代，最快的速度才8节，而且得是那种三桅的，全身都是船帆的那种。
可是玉春风这个航速，是那个的3倍多，难怪平六这样每天跑船的水手看着都头晕了。
玉春风说：“在我这儿干活儿，工钱比别人多得多，但是最重要的是要嘴紧。
你看见的这些，都不能告诉别人，懂吗？”
平六说：“懂，这是咱们挣钱的秘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外人更不能说。”
玉春风不禁感慨，古代对商业秘密的认识比现代的中国强到了天上。
现代的中国摸着石头过河，根本不懂什么叫技术保密。
要不是总领着鬼子参观电子计算机、中药制作，能让鬼子把电脑技术和中药市场抢走吗？
玉春风说：“你到船舱看看。”
平六问道：“看什么？”
“我这是新船，都是外行做的，你帮我检查一下。小心点儿，这个船快，抓住栏杆。”
平六答应一声，到了外面。
眼看船只箭一样飞驰，平六有点儿紧张。
但是玉春风的货轮是标准的现代模式，两边有坚固的栏杆，船身上有悬挂的绳子，还有救生圈。
平六看着心里一热，觉得有了安全感。
他抓住栏杆，飞快地到了后面，这才看到，甲板上面有一个古怪的东西飞快地旋转。
平六看了一眼，立刻感到头晕，不敢再看，急忙到了后面甲板。
还好船舱位置一样，他看到货舱盖儿又不同，想了一下，试着抓住把手，打开了货舱。
平六暗暗佩服这个舱门设计得巧妙，是有暗扣的。
他钻进货舱，向下面看去。
这一看，平六皱起了眉头，底舱看着比较潮湿。
平六蹲下仔细看了半天，然后跑回来说：“东家，这船不对呀！底舱漏水。”
玉春风满意地点头，是个行家。
而且心细。
玉春风本来是想要做整个金属的船身的，用大块儿铁板，中间焊接。
那样没有缝隙，也就没有漏水的问题。
可是他们没有铁板了，只能用木材，他们这些外行，就没用对给木板之间防水的胶，结果漏水就比较严重了。
玉春风说：“这个船是我们今天才造好的，我们都是外行，不知道用什么防水。”
平六担忧地说：“那不行啊，这样跑几次船就完了。”
玉春风说：“没事，抢在结冰之前跑几次，把本钱收回来就行。”
平六还是担心：“东家，这样可不行，这要赔本儿啊！”
玉春风说：“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咱们现在没本钱，只能挣点儿快钱。”
平六叹了一口气。
尽管是东家，和穷人也差不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这么说着，已经到了玉春风的百户所。
玉春风放慢速度，对平六说：“这就是咱们家，你上去看看。”
平六看到岸边有一面大旗，河面上有很多木排，觉得奇怪。
玉春风说：“看见那个了吗？”
平六抬头看到那个吊车，吃了一惊。
玉春风说：“你上去告诉他们，怎么修码头，咱们回来就得用码头卸货了。”
平六深以为然，现在这和老百姓家一样，连个靠岸的地方都没有，太窝工了。
那些工人看到了玉春风的船，跑了过来。
平六于是过去，告诉他们要修建码头。
当然也不是什么现代化的码头，就是古代的用木头搭建的那种栈桥。
那些人看到玉春风点头，连声答应，回去报告赵纯。
平六又回到船上，玉春风说：“咱们出海，你来领航。”
“领航？”
玉春风猜测着说：“领水？”
平六醒悟：“司水？”
玉春风说：“反正就那个意思。你认识航道，我没出过海。”
平六心里迷惑，玉春风样样看着像是行家，这船上的东西他都是看着闻所未闻，可是玉春风没出过海？
过了几分钟，前面已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平六看着驾驶舱外，不停地指导玉春风行驶的距离。
玉春风这个是这个时代最大的货轮，必须走航道，否则要搁浅。
很多人说中国古代航海是沿着海岸走，纯属是殖民地文化培养的文盲和白痴。
货轮要吃水，不到深水怎么航行。
郑和的船队都到了南北美洲，太平洋上哪有海岸，太平洋是河沟儿吗？
玉春风看着四周的景物，又看着航速表，记住航道的位置。
进入大海，再也没有顺着河流向下游行驶的速度，航速慢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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