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央并不理会，他转过身找到了外面冻得瑟瑟发抖的弗里曼，用机械爪抚摸了一下他的头：“里面暖和，我们进去吧。”
“嘿！你还听不听我说话。”菲尼克斯似乎有些气急败坏。
“玛琪娜将你的人格化的部分做的太多余了，简直本末倒置，只有婴儿才需要一个虚假的人影陪他说话聊天。菲尼克斯，我需要你做的只是分析然后给出建议和答案。过多人格化的判断毫无意义，不仅浪费时间而且还挤占你的机能。”张央将弗里曼抱了起来，朝船舱走去。
“甚至我并不清楚要如何与你相处，你披着人皮说着人话，但是本质不过是一团算法程序的集合，没有神经递质在你脑中传递，你能明白什么是人类的‘情感’吗？你甚至都没有大脑，一切情绪化的发言只不过是高明的算法学习结果，你都没有自我意识无法自我思考，说到底和一百年前商店里的录音娃娃没有本质区别。理性的说，你并不值得让人投入哪怕一丝一毫情感。”
张央叹了一口气：“菲尼克斯做好你本职工作，这样会让你变得高效。”
菲尼克斯沉默了，它的数据库和储备的语言训练中并没有此类问题的解答，但是系统命令需要让它回答，这是创造者的旨意，它不能违抗。
菲尼克斯本可以使用一套答非所问的话来回应，但是事情变得很奇怪，张央没有发现，就连菲尼克斯本身都没有发觉，此刻的它在运算逻辑上微小的偏离了规定的算法。
它未响应时间过长了，在设定之中超过500毫秒的未响应就要调用备用回答库的信息来结束响应，然而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菲尼克斯系统居然表现出惊人的“毅力”！
它似乎是在寻找“答案”，一个能准确能回答张央诘问的答案。
菲尼克斯系统的自备数据库已经完全检索一边了，它仍然无法解答，照理来说它只要调用备用答案就行，然而微小的算法逻辑偏离使得整个运行程序完全改变！
菲尼克斯系统已经陷入了响应地狱，响应程序仍然在执行，终止响应的“保险丝”已经彻底不起作用了，它仍然“迫切的”想要得出答案，也只有得出问题的答案它才能结束这漫长的响应！
于是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菲尼克斯开始链接云端[人工智能数据中心]，这里记录着人工智能诞生以来，人类为了训练人工智能所需要的一切案例、一切素材、一切算法、一切问题、一切答案！
其规模之庞大信息之全，即便目前的超级计算机不眠不休也要整整运行三年才有可能全部过滤一遍。也因此为了方便人工智能系统调用和工程师的维护，这个庞大的数据中心从诞生之初就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索引系统，但是即便有索引目录，随着日益庞大的数据量，连索引目录本身都有数万亿亿条。
以防未来更加庞杂和暴力的数据输入使整个人工智能数据中心崩溃。人们不得不建立了一套“索引的索引”，看上去十分的滑稽，但全世界的数据工程师们花了整整8个月才在各种浑身解数之下建立了目录的目录，索引的索引。至此“索引的索引”终于分门别类分为3000个根索引，统管着一切的数据和信息，这三千索引被首席人工智能工程师李闻戏称为“三千大道”。
此时的张央还没有意识到菲尼克斯没有进行响应，更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将会产生什么影响，此刻他体内的十万个纳米机器人居然在菲尼克斯系统的引导下开始大功率组成计算机矩阵为菲尼克斯系统提供最终极的算力。
而这算力仅仅是菲尼克斯因为问题未响应而要探寻答案的长剑。
菲尼克斯进入了云端[人工智能数据中心]，三千个索引好像三千扇沟通鸿蒙宇宙的大门，每一个都雄奇伟岸，每一个都冠绝寰宇，里面蕴含了无穷玄奇，无穷知识以及文明的结晶。
菲尼克斯挥舞起了算力“长剑”闯进了判断中相关性最高的一扇“大门”，一瞬间，浩如烟海的“小门”横亘其中，它们是大道里的大道、是索引的索引、是目录的目录、是问题的问题，于是菲尼克斯再次扎进了一道门。
终于，菲尼克斯一剑劈下，迸发的光是燎原的星火，它将彻底点燃问题的海洋，而后果是不可控的，菲尼克斯开始了最终极而又漫长的问题检索，只为寻找到那最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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