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呢？”林然在顾霖身边坐下来。
顾霖挪了下位置，收好手机，说，“他们回家了。”
林然点点头，又问，“不和他们一起走吗？你们好像也是一个方向。”
“我去找朋友。”顾霖说，用护腕擦了额头上留下来的汗，带偏了部分细碎的刘海，“你搭地铁回家的话不是很快吗？”
“今天试一下公交车。”林然答。
“车快到了。”顾霖刷了下手机，显示出公交车的到站信息。
林然跟在顾霖身后上了车，车里人不多，后排还有好几个空位，顾霖先坐进了靠窗的位置，林然在他旁边坐下。
“听歌吗？”顾霖递过来一个耳机。
林然接过，塞上耳朵，“你平时听什么歌？”
顾霖低头看手机，大拇指指腹滑着屏幕，翻看歌单，“我听的歌比较杂，听得最多的是摇滚，不过最近听这首，，一张数字专辑里的歌，这张专辑好难找。”
顾霖按了播放键，音乐顺着耳机线分别流进两个人的耳朵，旋律非常舒服，两人都不说话，等音乐停止之后，林然问，“什么专辑？”
“《Bellwether》，风向标。”
“风向标...”林然跟着重复。
手机上已经换了另一首歌，公交车上空调开得很足，顾霖已经感觉不到炎热了，手臂皮肤能感觉到冰凉，音乐播放到最后，他放在腿上的手动了一下，特别想转头看一眼林然。
终于他还是转头了，林然一直看着窗外，看到他转头，也稍微偏了一下头，两人视线蓦地对上，这一刻仿佛烟花炸开，窗外的阳光刚好照到林然的脸上，顾霖很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瞳孔的颜色，是清浅的棕褐色，像猫一样。
“这首歌怎么样？”顾霖问。
“啊？”林然呆了一下，微张着嘴，这首他听过，“也很好听，是我喜欢的类型。”
“。”顾霖眼睛眯起来，像月牙。
“嗯，我听过。”林然看了他一会，收回了目光，右手捏了一下裤子边缘。
“——歌练得怎么样？”
“——球练得怎么样？”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氛围突然静谧，只有耳机里流淌着一个温柔的女声，又切换了一首歌，歌声仿佛在呢喃。
I used to play that record all the time
I'm ready to fall in love again
I'm ready to call you up again
I'm ready to talk and be your friend
I'm ready to fall in love
I'm ready to fall
...
林然想开口，想打破这有点尴尬又微妙的氛围，耳边却传来顾霖的低笑，他看过去，再次对上了顾霖笑得好看的眼睛，莫名地他的情绪也开始高扬，跟着顾霖低声笑了一下。
“你一般回家做些什么？”顾霖问。
“写作业？”他答，其实还有练吉他、编曲之类的。
“好吧，”顾霖顿了一下，“这样，我带你去个地方。”
“安阳广场那边？”
“你知道？”顾霖挑了一下眉。
“上次看到你在打鼓。”
“周六晚么？”他回想了一下，“既然知道了，来不来？”
“和你那些朋友？”林然问。
“你介意么？”
林然摇头，车上提示公交车到站，前门又上来好几个人，车身颤抖，缓缓出发，这辆没有上一次冒进。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他和顾霖下了车，从广场中心穿过，两人绕过鸽群，但有些鸽子还是被惊动地飞起来，翅膀扇动的声音混杂在车水马龙中。
顾霖已经走到了广场边缘，等着林然跟上，他指了指一条小巷，示意要去的地方在里面。
林然跟他进去，他们穿过一条不算长的路，路两边的墙壁被贴满了各种辅导班的广告，没走几步，到了一家咖啡馆，林然疑惑地看了顾霖一眼，而顾霖已经上了旁边的楼梯，回头看他，“在上面。”他说。
沿着狭窄的楼梯上了二楼，进去第一眼是门口一幅海报——吉他班、零基础教学，顾霖往前走了几步，打开了隔壁的门，里面的音乐立马闯出来。
“这是我们乐队的练习室，来吧。”顾霖把门打开，朝里面打了一声招呼，里面有好几个人也回应了他。
林然跟在顾霖身后进了房间，他看清了房间的布局，吊顶、墙体和地板都做了明显的隔音板，左边摆放常使用到的乐队乐器配置，右边则是两个并排的柜子、吉他墙和桌子，柜子摆放一些可以更换的鼓和镲片，地上还有一些线和器材，中间墙体开了一个不算大的窗，中空设计，也是为了隔音。
“李寒还没有下课呢，坐会再准备吧。”寸头说，又看了顾霖身边的林然。
顾霖点头，介绍到，“我朋友，林然。”
“你们好。”林然说。
“你好，我是晋凯，他们一般叫我Kay或寸头，那边是泓子、大狗。”寸头站起身说。
林然看过去，泓子停下摆弄电吉他的手，朝他看了一眼，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大狗在打电话，听到声音也分了个眼神过去，没什么表示。
“过来坐，”顾霖分了个高凳给林然，又从吉他墙上拿了把吉他，递到林然手里，“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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