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已疯了。
此时，天罗星盘大阵的色彩越发黯淡，终于再困不住那一人一牛。一声牛鸣中，谭早一鞭将天罗星盘大阵抽出一道裂痕，他与老牛的声音和气息，终于自那阵中透了出来。
洪阳一时大惊，这才想起自己身负的重任，急忙按住胸口，发力再行控阵，但可惜他的符法之力消耗太多，此时，已无法让天罗星盘发挥出全力。
紫阳冷冷看着他，忽然飞掠到天罗星盘大阵之中，一时紫光大盛，谭早与老牛都觉得身上压力一轻，一人一牛同时发力，那大阵便被生生撕开一道大口子。
“完了，都完了！”洪阳颤声叫着，坐在地向不住向后退，仿佛真的疯了。
谭早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身子瞬间挺直。
那一刻里，他不再是一位耄耋老人，而是一尊立于人间的真神！
他将手中鞭一挥，空中立时传来一声脆响，在那响声过后，洪阳的头顶裂开一道口子，一缕鲜血自他顶门处流下，他身子僵直向后倒下，再不能起来。
老牛长鸣，远处那些箭猬立时失去了战斗的勇气，一个个低垂下头，伏在地上，身上所剩不多的针毛变软，倒伏在体表。
黑衣人们怔怔看着箭猬，知道这一场仗，己方终是败了。
败得彻彻底底！
瓦砾堆中，平达费力地撑着大斧站了起来。
细小的石子自他身上滚落，摔在地上，噼啪作响。
他抬手擦去了口鼻间的鲜血，抬头看着已然走到瓦砾堆前的风小辛，摇头道：“这没道理。”
“是的。”风小辛点头，“很没道理。”
他认真地说道：“二皇子遇刺身亡，所有人都认为大皇子有最大的嫌疑，是我不惜得罪神符堂符官，证明此事还有其他可能，帮大皇子洗清嫌疑。若我当时不开口，事情会发展到哪一步？”
平达不语。
风小辛道：“我救了他，他却要杀我，这是什么道理？”
平达沉默片刻，道：“天下只有一个道理。”
“那张椅子？那个位子？”风小辛问。
平达道：“能坐在那张椅子上，整个天下便都是你的；能坐在那个位子上，天下的道理便全由你说了算。什么是法？天子定的规矩便是法；什么是道理？天子认为有道理的便有道理，天子认为没道理的便没道理，这便是道理！”
“呸！”风小辛道。
平达惨然一笑：“事到如今，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对不起殿下。”
风小辛看着他，道：“我以为二皇子确实是二皇子，但今日才知，原来大皇子亦是二皇子。二，太二！”
平达冷笑：“风小辛，别得意，你必死无疑。我先行一步，黄泉路上等你！”
语毕，提起大斧，在颈前一抹。
斧上重重幻影掠过，在利刃将他头颅割下的同时，也将那头颅炸得粉碎。
风小辛微微皱眉，看着那具慢慢散了所有气息的尸体缓缓倒下，摇头道：“在场者又非止你一人，你自毁相貌又有何用？”
谭早缓步来到近处，道：“这只是在表达一种态度。”
“誓死效忠？”风小辛问。
谭早点头。
“何其愚蠢。”风小辛摇头。
谭早笑笑：“虽然阵营不同，立场不同，但他的心情，我却多少能理解一些。”
风小辛看着谭早，这才记起老人家便是一位忠仆。
一心忠于主家，无意荣华富贵。在他看来，能一生践行初时的忠心，那这人生便已值得。
世上确实有这样的人物啊！
风小辛叹了口气，飞掠到远处屋顶，站到了洪阳的尸体旁。
谭早无声无息相随而至，低头看看，道：“洪阳是难得的符法天才，大殿下对他一直很是器重，他是真正的殿下心腹之人。此事……”
他摇头一叹。
“我只想不明白一点。”风小辛道。
谭早不语，只是看着他。
风小辛望向了帝都的方向，皱眉道：“我不过是个小人物，他何必非要杀我？杀我于大位之争又有什么好处？”
“兴许你是陛下的私生子？”谭早笑。
风小辛问道：“哪国陛下的私生子？”
谭早道：“那我怎么知道？”
风小辛接着望向帝都方向，道：“这事……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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