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万里微微皱眉：“愚蠢之辈向来比智者多。不想这道理在青离司中，竟也一样适用。”
洪冰玄转头看了他一眼，道：“那不若请卫大人出面？”
卫万里道：“你灵风卫的人刚杀了我青禾卫一位队长，我却为你的人出头？想得美。”
说完重重哼了一声。
洪冰玄笑笑。
他自不怕这些人的质疑，先前脸上变了颜色，原因不过与卫万里一般，只是因为失望。
他立于栏杆前，看着那些叫嚷的青离卫，摇头叹息，随后高声问燕云缈：“你说风小辛能取胜，皆因那剑之功？”
诸人静了下来。
情绪自然可以宣泄，但宣泄情绪也要分时候。堂堂卫长大人已经开口，身为青离卫，便要立刻闭嘴，不能搅扰。
“正是！”燕云缈理直气壮。
洪冰玄道：“生死之战，不是比武切磋，自可无所不用其极。这一点，你是否明白？”
“属下自然明白！”燕云缈高声说，“但就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也终有规则可依，破坏不得。”
“这话不错。”洪冰玄点头，“双方自可动用兵器，但主持者对双方兵器却要有限制，双方所用兵器，不可高出对方太多，要尽量品级相当。”
“可眼下这一战，岂止高出太多！”燕云缈叫道，“风小辛的剑，根本就是超凡神兵，而于队长使用的不过是上等的青离司制式长刀！属下想不通，诸位大人如何会对此事置之不理？”
许多人心里存了与他一样的疑惑。
洪冰玄笑了。
许多人见到这从容沉稳的笑容，心里不由起了疑惑。部分聪明的望向主观台，突然心里一惊。
自己能看出的破绽，那些大人难道看不出？
别人也就算了，于永年是青禾卫的人，卫长卫万里又怎么会不言不语，任自己属下吃这样的亏？
洪冰玄目视燕云缈，沉声道：“若一方使用寻常兵器，一方使用超凡神兵，这自然不公，我等自然会加以阻止。但有一种情况，却可视为例外。”
燕云缈看着洪冰玄。
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情况。
个人的实力，并不限于单纯的武道，符法、神偶术、炼器之能，均在其内。
若是比武切磋，那自然只能使用武道技巧，但若是生死之战，确实可无所不用其极。
只要那是对战者自身的力量，便无不可用。神偶师自可用神偶作战，符师自可使用符法，至于炼器师……使用自己铸造的神兵神甲，一样是依靠自身之力，哪怕其超凡神兵，亦属合理。
可他怎么也不相信，风小辛能打造出这样的神兵！
“属下知道何为例外，但此事绝无可能！”燕云缈咬牙叫道，“便算风小辛是天才炼器师，可依他眼下的境界，又如何能打造出这等神兵？”
洪冰玄面色一沉：“你当我们九位卫长都是蠢材，不知分辨风小辛之言是真是假？”
燕云缈见洪冰玄动怒，心里不由颤抖起来。
但风小辛若借此机会乘风而起，他自己的前途便必将变得渺茫，此时，却不由得他不孤注一掷。
“属下未曾亲见，实难相信！”燕云缈叫道，“谁知这是不是某位大人物的特意关照，而诸位卫长大人又不敢抗命？”
铁甲卫卫长薛容江面色阴沉，冲其余卫长道：“让各位看笑话了，抱歉。”
燕云缈是他的人，此时丑态百出，他自然坐不住。
他正要站起，洪冰玄却摇头示意，阻止他起身呵斥燕云缈。
“此事压不得。”洪冰玄低声对薛容江说完后，转向场上，高声道：“风小辛！”
“在呢。”风小辛有气无力地应道。
“燕云缈质疑你的炼器能力，你可敢证明给他看？”洪冰玄问道。
风小辛一笑：“您若跟苍蝇说苍鹰能一飞冲天，直上九霄，苍蝇定然认为您在吹牛。天下苍蝇太多，咱们总不能一一送它们上天，亲眼看看苍鹰振翅吧。”
洪冰玄不由笑了：“你这比方打得，却似骂人。”
许多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望向燕云缈，像在看一个小丑。
燕云缈怒道：“风小辛，你少来这套！不敢便说不敢！”
“好在咱们青离司的苍蝇不多。”风小辛道，“那便送它上天，让它开开眼吧！”
诸人闻言，一时惊讶。
这是又有好戏看了的意思吗？
洪冰玄冷笑一声，道：“好！有人想看，便让他看个够！待风小辛养好伤，择日让他于炼器堂展示炼器手法，届时，大家皆可仔细看个清楚！”
诸人一时兴奋，许多人叫起好来。
燕云缈咬牙，道：“不成！谁知到了那时，是否又会有人造假？”
洪冰玄不由动怒：“混账！风小辛身受重伤，难道你要让他现在带伤炼器给你看不成！？”
燕云缈叫道：“若他真有那本事，又如何不敢？”
薛容江的脸色变得极是难看，冷冷道：“诸位放心，此一事了，我必让此人滚出青离司，滚出帝都，有多远滚多远！”
手下出了这样的人，实是太过丢脸，薛容江也是动了真怒。
燕云缈不知自己前途已然彻底黯淡，还在那里孤注一掷地叫嚣：“若真是风小辛亲自炼出这等神兵，那他便是炼器的绝世天才！这等天才，便算有伤在身，亦当能展示出过人才华，令我等凡夫开眼！但若不能，便说明此事有假！”
“利令智昏。”段秋摇头，缓缓吐出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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