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慢慢坐下，拉住柳翠翠的手，冲风小辛道：“公子请说。”
“鸨母有意骗尽你多年积蓄，所以物色了一个合适的人，处处助他，令你对他付出真心，沉陷其中不能自拔。”风小辛道。
只这一句，肖羽便已明白了一切。
她的脸色苍白，用力握紧柳翠翠的手，握得柳翠翠差一点痛呼出声。
瞬间里，肖羽仿佛老了许多岁，容颜黯淡，眼中无光。
“姑娘！”柳翠翠声音发颤，也握住了她的手。
肖羽眼中已满含着泪，摇头冲风小辛道：“公子请讲，我受得住。”
风小辛问：“我说你便信？”
肖羽强做镇定，道：“能写出那样诗文者，能做出那般义行者，自不会骗我这弱小女子。”
风小辛沉默了片刻。
“鸨母要的是你的钱。他要的不止你的钱。”他继续说道，“那枚幻灵丹对仙武境强者也有奇效，是真正的宝物。楚征山虽是他的叔父，但与他甚至他全家并不亲近。”
说到这里，他没再说下去。
能成为名动帝都的名妓，肖羽自然不是愚蠢之辈。话不必讲近，她自会懂。
此时她颤抖着，强忍着，但泪水还是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柳翠翠看得心痛，道：“姑娘，难过便哭出来吧。”
肖羽摇头，流着泪望向风小辛，问道：“公子如何得知这些？”
风小辛道：“前些日子我夜夜来听姑娘唱歌，他因此生忌，于是对我用了些手段。我因此反过来调查他，才知这些勾当。”
肖羽泪已如泉涌，却不哭出声来。
她咬住嘴唇，咬到出血，便是不肯放声悲哭。
这样的女子，原不应承受这样的一切。
风小辛转过身去，道：“他如今已不在人世。你若恨我，便杀了我。”
蛛儿一惊。
柳翠翠大惊。
“我为何要杀公子？”肖羽拼尽全力让声音保持镇定。
风小辛道：“那毕竟是你心上人。”
肖羽笑：“好个心上人！”
然后便昏死过去。
“姑娘！”柳翠翠惊慌呼叫。
风小辛转过身来，道：“让她睡吧。否则……我怕她会崩溃。”
柳翠翠握着肖羽的手，眼圈一红也落下泪来，道：“怎会如此？公子，你会不会搞错了？”
风小辛不语，只是在一旁椅中坐下。
蛛儿不解地看着她，心道你何若都告诉她？
风小辛看着蛛儿，道：“她应该知道。”
蛛儿看了看肖羽，心道小姐姐歌唱得虽好听，但……这一切又与我们有何关系？难道你杀楚玉不是因为他胆敢欺负到咱们头上，而是因为这小姐姐？
一时，再度对肖羽心生警惕。
柳翠翠看着昏在椅中的肖羽，难过不已，再次问道：“公子，真没有弄错？”
风小辛摇头。
柳翠翠不知再说什么好，只是握紧了肖羽的手。
蛛儿看不下去，过来将她的手拉开，双手一托，一道内气托起肖羽，将她送到了床上。柳翠翠急忙过去帮忙，为肖羽盖好了被子。
她看了看沉沉睡着的肖羽，走到风小辛身边，恭敬一礼，红着眼圈问：“公子，你又为何要出手？”
风小辛道：“我听她唱了这么多歌，总不能白听。”
柳翠翠红着眼圈再问：“妈妈为何这么狠心对她？”
风小辛道：“她若醒来，你可问她。也许这里的事……她都能明白。若她也不能明白，我再与你说。”
柳翠翠沉默半晌，问道：“那楚公子真的死了？”
风小辛道：“我亲手所杀。”
柳翠翠低下头，不再出声。
她本是个聪明的姑娘，若不然也不会去查胖大管家之事，也不能帮着郭秋儿猜出风小辛为刘小早做了什么。
此时她在回忆，回忆自姑娘遇到楚公子后的种种。
“难怪妈妈不再让姑娘陪旁的贵客。”她流着眼泪嘀咕，“要知道，过去姑娘对谁稍好得多了些，妈妈便会不悦，便会百般阻挠……”
她抬头看着风小辛，忽道：“多谢公子！”
“不必客气。”风小辛道。
柳翠翠不再说什么，来到床前坐下，静静看着肖羽，轻声自语：“自古红颜多薄命，难道这便是破不了的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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