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什么要对本夫人说的，可本夫人倒是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九思轻轻一笑，微微俯下身子，从上面服饰着安良媛，让她觉得如同黑云压城一般，透不过气来。
“皇上寿辰那日，本夫人腰间的挂坠，可是你给旁人所制，为着自己的利益，才会如此？那日你来钟粹殿与本夫人示好，可是而后又去了程氏那里？”
九思出声问着安良媛，一字一顿，继续出声说着：“那日佐领嫡女来东宫闲聊，可是你半路拦截？中秋家宴，本夫人与你闲聊几句，你那时为何不将事情告诉本夫人？”
九思什么都知道，也知道安良媛到底是什么心态，见着她死不承认，干脆将她从前做过的事情一件一件展示出来，质问着她。
“你如今都知道了，还质问我，有什么意思？”
安良媛轻笑一声，愈发觉得九思虚伪的厉害，分明是都已经清楚了的事情，如今还一件件拿出来质问自己，心下只觉得她虚伪的厉害。
“这么说，你承认了？”
九思看着安良媛，忽地面色变得严肃，只淡淡道：“若单是为着本夫人的事情，本夫人自然不会如此大动周章，如今事情关乎到殿下，本夫人与顺昭仪便是不得不管。”
“是么，那你要如何管？”
安良媛淡淡抬起眼眸，出声问了一句，似乎并没有什么旁的情绪，只有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
“本夫人要你自己去亲口和殿下提及此事，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招了，若是如此，本夫人还能念在你如此的份上，去殿下那里求情饶你和那公子一命，若不然。”
九思并没有说下去，只是淡淡看了安良媛一眼，不再开口。
对于安良媛来说，这些便是已经足够了，只要提及公子，安良媛什么也做不了。
“你们也清楚，公子并不钟情于我，对于我来说，还不如一个官爵重要。”
安良媛粲然一笑，似乎并没有惊恐，反而是低声喃喃自语：“若非如此，他又为何会因着官爵，同父亲一起将我送到这里来？”
九思并没有出声说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九思心里清楚，却也是知道这样的事情，是劝不得的。
毕竟，从前她对于笙王，也是这样的义无反顾，一腔孤勇。
有些事情，只有撞了南墙，才会死心。
九思如此，想来安良媛也是如此。
“这是你的事情，与任何人无关，你一早知道他这样，为何不尽早抽身，殿下如此温厚，如何会亏待的了你？”
顺昭仪自然是处处维护着苏子尘，见着安良媛如此，将整个身心都放在了旁人身上，自然是怒火中烧，根本不听她的辩解，只干净利落的出声说着。
“顺昭仪，你不觉得你可笑么，这整个东宫内，谁不知道殿下只钟情于从夫人，你只不过是多出来的那个，何必要在这里做一个跳梁小丑，自欺欺人呢？”
安良媛微微侧目，出声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她看着顺昭仪如此维护殿下，只觉得有些不值得。
“你，你胡说。”
顺昭仪一时气急，面颊涨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重复着胡说二字，一时尴尬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顺昭仪心里也清楚，苏子尘只对九思一人好，偶尔才会来自己的采薇殿坐坐，也就算是这样，顺昭仪也觉得满足极了。
毕竟，她深爱着苏子尘，哪怕是苏子尘深爱着的九思，她也是喜欢的。
“殿下待本夫人好，只不过也是看在本夫人有利用价值罢了，整个东宫，殿下自是不会亏待谁的。”
九思出声解释着，还没等继续开口，便听见安良媛焦急反驳：“是么，顺昭仪出身将门，自然利用价值比你要多的多，且顺昭仪入宫比你早多了，为何不会受宠？都说是日久生情，我看也未必。”
“安良媛，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本昭仪便是要命人扇你这个贱婢的脸。”
顺昭仪厉声呵斥着，一向平和恬淡的她，第一次如此言行无状，显然是被戳到了痛处，让她一点反驳之力都没有。
见着顺昭仪如此，安良媛愈发得意，脸上的欢喜之色明显。
九思眼瞧着顺昭仪面色涨红，似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也便不急不躁地接了一句，淡淡：“你既然都能说出顺昭仪待殿下是一厢情愿，为何不能察觉到自己亦是如此？”
安良媛闻言，脸色倏忽有了变化，原本得意的紧，眼下却是一瞬间跌入冰地，半天都缓不过来。
“且殿下待顺昭仪也是恭敬有加，和睦和善，你那位公子呢？”
见着安良媛不说话，九思便是更进一步地逼问着，言语间也是淡然，并没有得理不饶人的意思。
安良媛并不言语，也不接话，只低着头沉思，方才得意忘形的劲倏忽消失不见，转而变得很是消沉。
“公子并非是这样的。”
半晌，安良媛才轻轻吐口说了一句，声音很低很轻，一闪而过。
就好像是，安良媛自己也不相信一样。
“是么，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九思微微挑眉，似乎有些讶异，见着安良媛态度坚决，都到了这样的地步还是死咬着不松口，也便出声说了一句。
“什么赌？”
安良媛有些意外，不知道九思如此是要唱哪出戏，也便出声问着。
“眼下你当着本夫人与顺昭仪的面给你那位公子写一张字条，只说事情有变，恐怕不能再出任翰林院首，看他是何反应。”
九思出声说着，眼瞧着安良媛眼眸微微有些闪动，也便继续道：“若是他仍是好言安慰，并不提及其他，本夫人便将此事压在心底再不提起半个字，若是他态度倏忽有了变化，你便去殿下那里，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如何？”
“本昭仪也是如此，绝不会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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