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床当晚就被送了过来，封聿住回隔壁，为了防止令令晚上做梦踢人，也一并带过去。
小孩子睡觉不老实，封聿昨晚已经体会过了一次，今晚更甚。
夜里，令令噩梦，对着封聿的腰连踢带踹，嘴里呜呜呜地呓语。
封聿坐起身，扶额。
心道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一定单独扔一间房，绝不让打扰他和尚理的二人世界，却不想，世事无常，近两年光景，均是他独自一人日夜不分地照顾孩子，事无巨细亲自上手。
这几天，尚理每天都在学习，上午看书，下午练字。
封聿给她找的书叫《药理》，是一本医药经，不厚，以尚理的水平够她啃上一阵。
刚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字乱了尚理的眼，不认识的字在她眼里就是催眠符，不能看，一看就犯困。
尚理早上没喝药，封聿给她端了药过来，等尚理喝完，才不疾不徐地从一旁坐下，抽出尚理手里的书。
翻开第一页，撩她一眼：“过来。”
“干什么？”
封聿笑说：“字都认识？”
尚理摇头，马尾在背脊上一晃一晃地，甚是柔顺。
封聿拍了拍身旁长凳的另一边：“坐过来，我教你读。”
长凳很长，封聿占了一半，尚理坐下去绰绰有余。
她犹豫了瞬，起身，停在封聿身边没有立刻坐下去，而是拉开封聿放在腿上的左手，侧身坐在封聿的腿上。
脚尖虚虚点地，一条胳膊挂在封聿脖子上，另一条搭在桌面上，眨巴眨巴眼睛看他：“这样方便点。”
封聿虚扶着她的腰身，回问：“怎么方便？”
“我一见那些不认识的字就犯困，坐在你身上方便你监督，万一睡着了，你捏我一下我就醒了。”亲一下也行，反正离得这么近。
封聿拿她没办法，将尚理挂在他脖子上的胳膊拿下来：“坐好。”
尚理挪了下屁股，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好。
耳旁是封聿低冽的嗓音，眼前是他拿书的手，熟悉的气味将她团团萦绕，尚理分了一半的神。
……
封聿念完了一页，停下，目光停在身上人的侧脸上：“记住了？”
尚理闻言转过脸来，点头：“记住了。”
“读一遍我听听。”将书放尚理手上
尚理心说这有什么难的。
她端着书，认认真真看了两眼，清了清嗓子，将刚才封聿念的那些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
念完，尚理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书：“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封聿清隽的眉眼带笑，意味不明地嗯了声：“确实厉害。”
又补充：“过耳不忘，确实厉害。”
尚理：“……”
封聿将尚理手里的书转回来：“书拿倒了。”
尚理一噎。
她过耳不忘能完整复述封聿念过的一整页，却不能将字对号入座。
她天生不是快读书的料，看见密密麻麻堆在一起的字只觉生活枯燥乏味。
封聿无奈叹了口气。
最后一句一句地教她。
尚理也耐着性子学，一句一句地跟着念，一字一字地抠。
一页纸，五百来个字，尚理花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学完，最后也不能流畅地念出两句。
生死煎熬了半天，她只有一句话。
读书真痛苦。
以前她识上千上万味药材简直跟完过家家似的，到这比便秘还艰难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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