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暖玉浑身一震。
老夫人说的这个情况，真的是凤暖玉完全没想到的。
凤暖玉虽然也很聪明，但要是真的要比起老夫人这种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宅斗厮杀，甚至还拉扯着儿子到了宰相位子的上的人来说，真的是太稚嫩了。
甚至真的要比起来，凤暖玉甚至远远都不如老夫人心狠。
当初若是有人对老夫人做了爬床这样的事情，老夫人做的肯定就不只是下药，而是寻到机会就会直接将人打死。
因为这样的人留着，终究会变成一个隐患。
“你是怎么想的？”老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凤暖玉，眼底的神色带着一点轻蔑一点不屑，看的凤暖玉甚至都不敢抬头。
“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丞相府的千金，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以为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甚至压根都不愿意为了自己的未来而付出半分努力？”
凤暖玉哑口无言。
凤暖玉的确是这样想的。
她甚至还觉得气愤，毕竟她喜欢的人并不是二皇子，虽然说同样是皇子，但凤紫玉还是希望可以在这些人之中，选择出一个自己喜欢的，也的确是可以跟自己共度一生的。
她会认真的辅佐他，帮助他，最后他们一起，绝对会拥有其他人完全想象不到的实力。
但凤暖玉从知道自己父亲选择的人是二皇子之后，凤暖玉就郁郁寡欢。
即便是知道自己只要听从父亲的话嫁给二皇子，背后就肯定会有整个宰相府的支持，这样她在二皇子府的地位也会稳步上升，甚至二皇子以后对自己肯定也是只能供着。
她只要再聪明一点，以后的日子肯定就会非常好过。
但凤暖玉到底还是不甘心。
既然父亲有选择的权力，为什么不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而现在，凤暖玉才终于从老夫人的嘴里得知了一个讯息。
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宰相府根本就不需要男子，他们这些人的荣华富贵，完全就是靠着宰相府的名头来的。
若是宰相府以后没有了，那么他们这些人，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凤暖玉忽然就觉得害怕。
“祖母，当今圣上仁慈，若是有一日父亲真的致仕了，我们肯定也是可以享受到圣上恩泽的。
老夫人一声冷笑出口，看着凤暖玉的目光就仿佛是在看傻子：“愚蠢，若是圣上真的喜欢你父亲，为何这些日子你父亲在朝上被人弹劾圣上一言不发？”
“你父亲乃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已经是到了一个烈火烹油的地步了，不是生就是死，你父亲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另谋出路，你以为，我跟你父亲，是真很的喜欢凤紫玉？”
凤暖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是了。
其实凤暖玉不止一次怀疑过这个问题。
凤道远跟老夫人对于凤紫玉的讨厌根据方姨娘说根本就是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的，没道理之前那么多年都没管，在凤紫玉回来变了性子之后就会喜欢的。
这根本就是不符合逻辑的一个事情。
而现在凤暖玉也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都是利用。
什么家族亲情，都是假的。
“暖玉，祖母今天给你说了这么多，不是为了让你有心理压力，而是告诉你，我跟你父亲选中了你，是因为你的确是凤家的女儿里面最出众的那一个，但你要知道，你不是唯一的那个。”
老夫人的话语并不严厉，甚至里面还带着一点淡淡的安抚情绪，听的凤暖玉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祖母……”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凤暖玉的脊背，说道：“暖玉，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爱惜自己的名声，你现在的名声越好听，之后你出去在其他人面前表现的越是优秀，你的手里就拥有了更多的筹码。”
凤暖玉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我知道了祖母。”
凤暖玉站起身来，想要走的时候却忽然说道：“祖母，有一件事情，孙女要向你坦白……”
……
夜色已经很深了。
凤暖玉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有点不对劲的。
丫头过来扶住了凤暖玉，却感觉到凤暖玉的手都在颤抖。
“小姐？”丫头疑惑的问了一句。
当时小姐被喊过来的时候丫头其实心里就有些害怕的，现在看见自家小姐竟然害怕成这个样子，丫头心里也是有些惶恐。
莫非，老夫人是真的要算账不成？
凤暖玉紧紧攥住了丫头的手，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先回自己的院子里再说。”
丫头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了，转身就扶着凤暖玉走了。
两个人刚回到院子里，丫头就被凤暖玉吩咐着去关上了门，丫头虽然觉得有些莫名，但还是听话的走过去将门给关上了。
“小姐，老夫人那边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小姐？”
凤暖玉轻笑了一声，说道：“是好事。”
丫头看着凤暖玉跟刚才的表现完全判若两人，顿时惊奇：“小姐这是怎么了？”
凤暖玉对这个已经跟自己共患难过的丫头也有几分信任——当然，凤暖玉的身边其实也就只有这点可以信任的人了，于是凤暖玉就朝着丫头勾了勾手指，说道：“你过来一点，我说给你听。”
丫头靠近了过去，凤暖玉俯身在丫头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祖母说了，以后可是会扶持我当皇后的。”
丫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
老夫人的院子里，老夫人端坐在软塌上，手里把玩着那支失而复得的翡翠步摇。
宋嬷嬷目光有些复杂，她走过来，十分不解的问老夫人：“老夫人早知道是二小姐拿走的步摇，心底难道就不生气吗？”
就宋嬷嬷刚才听见的这些事情，可并不觉得老夫人是有任何生气的。
她甚至还觉得老夫人似乎还对凤暖玉很满意。
然而宋嬷嬷的话一落下，就仿佛是打开了某个暗门。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厌恶和失望。
“我原先以为二丫头是个精明能干能做大事的，但我终究还是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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