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月原本正在走神,闻言心下一跳,道:“怎么这般问?”
“没什么。”阿蛮撇了撇嘴,抱紧了怀里的汤婆子,道:“就是瞧着你们俩不太像姐妹。”缩了缩脖子,又道:“明明最近都没下雪了,这天气怎比下雪时还要冷。”
苏云月笑出声来,道:“下雪不冷,化雪冷。冬月不冷,冬至冷。”
“什么意思?”阿蛮一脸不解。
苏云月但笑不语,一旁的墨音笑着解释道:“这上京城啊,不比南疆,秋末之后,是一日比一日冷,虽是冬月开始下雪,但真正冷的却是腊月,待正月后,天气又会慢慢回暖的。”
“唔,这个意思啊。”阿蛮吸了吸鼻子,道:“南疆不下雪的,也没有这般冷的时候。”顿住,吸了吸鼻子,又道:“不过上京城下雪时很漂亮。”
见她冲着自己笑,苏云月也跟着笑了,道:“你是不是染了风寒?”
阿蛮吸了吸鼻子道:“可能是,自打前日里跟娘亲从庄子上回来,就不大舒服,不过我身子一向好,想来过几日就好了。”
“还是吃些药吧,回头若严重了,娘亲怕是要担心。”苏云月话罢,见阿蛮乖顺的点头,想起她先前的话来,忍不住问道:“我和兰儿瞧着怎么就不像是姐妹了?”
“怎么瞧都不像。”阿蛮撇撇嘴,抬脚迈进听月阁的院门后,忙冲着廊檐下的墨竹喊:“墨竹,给我煮一壶热茶!”
不待墨竹应声,苏云月紧随其后走进来,道:“阿蛮染了风寒,给她煮些红糖姜汤。”
墨竹遥遥地应了声,快步往小厨房去了。
阿蛮一马当先冲上台阶,掀开帘子进了屋。等苏云月走进来时,阿蛮已经搬好小板凳坐在了火炉前。
苏云月解下裘衣递给墨音,一边往书架前走,一边道:“你这般怕冷,怎的不回你院子里去?回头夜色再深些,路上可就更冷了。”
“那有什么,大不了我今晚住在这里便是。”阿蛮满不在意道。
苏云月翻书的动作僵了一下,心下莫名有些抗拒,笑道:“那可不行,你如今有自己的院子了,得回自己院子里去,明日里是我的生辰礼,我可不能陪着你闹腾。”
阿蛮不满地冲着她做了个鬼脸,道:“我就说说而已,谁真的要在你这里睡了,再说了,就算你想让我在这里睡,我还得考虑考虑呢!”
苏云月瞧了她一眼,浅笑着摇了摇头,行至书案前坐下。
阿蛮见她又一边看书一边写写画画的,觉得有些无趣,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没什么精神地道:“娘亲她最近心情都不大好,大抵是因为你们要出嫁的关系。”
苏云月执笔的手一顿,心情顿时有些沉重,沉默了会儿,到底是笑道:“那阿蛮你可要努力了,趁着这段时间大家都不在,你稍微努努力,回头你就是娘亲的心头宝了。”
“嘁……”阿蛮不屑的撇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趁着大家都不在,我本来就讨喜,纵是你们都在,我也是娘亲的心头宝!”
“是是是,你最讨喜,你是娘亲的心头宝。”因阿蛮这一句话,苏云月嘴角的笑意真实了几分,执笔垂眸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那还用你说!”阿蛮撇撇嘴,又道:“不过,前些日子哥哥离开的时候,娘亲似乎偷偷哭了好几回,我又好几回去寻娘亲,她都眼圈泛红,我怕问了勾起娘亲的伤心事,就没问。”话落,看着火炉道:“等你们出嫁了之后,娘亲估计又要哭上几日,哎……”
苏云月心下又是一疼,拿笔的手猛然一抖,笔尖上的墨汁落在宣纸上,很快晕染出一个黑点。盯着那个黑点看了一瞬后,苏云月索性放下笔,起身走到阿蛮身边坐了下来。
“阿蛮。”
“嗯?”阿蛮盯着火苗没有抬眸。
苏云月盯着她,吸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等我们出嫁后,爹爹和娘亲,就拜托给你了。”
“用得着你说!”阿蛮瞥了她一眼,努了努嘴,盯着火苗好一会儿方才道:“爹娘对我好,我自会待他们好,可纵然我怎么对他们好,那也只是我对他们的好,不是你们的。”声音有些闷,话落独自郁闷了好一会儿,这才看向苏云月,道:“我便直说了罢!再怎么,娘亲也生了你们,并没有生我,她待我,跟待你们,终归是不同的,你若真有心,这几日就哪里都不要去,好好在她身边陪着她便是!”
话罢,神情有些懊恼,笼着袖子站起身来,道:“夜深了,我该回去了。”话音未落,便转身往外走。
恰值墨竹进来送红糖姜汤和热茶,见阿蛮往外走,不由一愣,“怎么要走?姜汤和热茶还没喝……”
“不喝了!没心情!”阿蛮声音烦躁,掀开帘子出去后,又道了句:“给那冷心冷肺的人喝罢!”
墨竹怔在门口,一时间进来也不是,出去也不是,来回瞧了瞧,最终,目光茫然地看向苏云月。
苏云月从矮凳上站起身来,温婉一笑,道:“既是煮好了,便叫人给她带回去喝罢!”话落,转身往床边走去了。
见状,墨音神色茫然,踌躇了一番后,终究是端着热茶和姜汤掀开帘子出去了……
……
厅堂廊檐下,严思禅一直目送三个孩子的背影走出院门很远都没有动。苏成安掀开帘子出来,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瞬,终是无声的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所谓父母子女,不过是满心欢喜地盼着她长大,又害怕她长大,出门时,盼着她早归,盼着她平安罢了,可我也知晓,儿子长大了,要报销国门,要身处险境,而女儿一旦长大,终将是要嫁为人妇,终将有出门后不再归来的时候。”严思禅哽咽着吸了吸鼻子,转而看向苏成安,素白的手紧握成拳,在胸口锤了两下,道:“可夫君,我就是心里难受,我这胸口,闷的慌,闷得慌啊。”他花落,豆大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苏成安垂眸看着眼前的妇人,看着她红肿的眼眶,也看着她脸上的泪,终究是长叹了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宽慰道:“夫人啊,为夫还在。”
听见他这一句话,严思禅再也忍不住,眼泪“刷”地就涌了出来,她眼眸合上,伏在苏成安胸口哽咽地哭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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