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小姐还真是……见解非常啊!”齐然讶然,他原以为上京城这些官宦之女追求的应该是风雅和权贵,却怎么也想不到苏云月的追求竟然是赚钱,这实在是……实在是跟苏云月那云淡风轻、无欲无求的形象太不相符了!
“莫非是我吓到齐掌柜了?”见齐然一脸讶异,苏云月好笑的放下茶盏,若是前世,她断然说不出这种话来,可重活一世,什么事情都看透了,总算明白在这世上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钱财都是至关重要的。
“还好。”被苏云月看穿了心思,齐然有些讪讪,在苏云月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道:“苏大小姐可想好这读物叫什么名字了?”
“就叫上京小报,通俗易懂,毕竟这读物主要是给上京城的百姓看的,记录的时事也主要是发生在上京城内的。”苏云月解释道。
齐然点点头,又问:“大多数连载的画册和小说都是定期发售的,就像是莫云先生的书,一般而言,如果有推迟,我们都会写成公告贴在门口,也好让大家知道。”
“按理说,这样是读物,应该是每天发新,但如今我尚未有完整的思绪,况且,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况且,我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这个。”
见苏云月一脸严肃的看向自己,齐然心有所觉,同样认真道:“苏大小姐请讲。”
“我今日来,是想找齐掌柜合作的,如齐掌柜所知,我出身尚书府,再过不久,就要嫁入容王府,以我的身份来说,并不是适合制作或贩卖这样的读物,但齐掌柜经营水墨书局,如果由齐掌柜来推行上京小报的话,百姓很容易接受,而且,也会因为信任齐掌柜而信任上京小报的内容。”
见齐然眉头蹙起,神情严肃,苏云月继续道:“若齐掌柜愿意合作的话,我会负责制作样本,由齐掌柜负责印刷售卖,而上京小报的连载期暂定为五天,之后若在上京城内推广开来,可改为三天,两天,或者一天,而且,前三个月内,若有亏损,我与齐掌柜五五分担,若盈利,则归齐掌柜所有,三个月后,我和齐掌柜除去成本二八分成就是。”
听到最后一句,齐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苏云月。
见状,苏云月道:“齐掌柜现在不用着急给我答复,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况且,整个儿上京城内,没有人比齐掌柜更合适。”
齐然诧异,动了动嘴角,道:“苏大小姐,这是为什么?亏损五五分担,盈利二八分,这简直是亏本的买卖啊!”
“哪有亏本?”苏云月笑道:“制作这样的小报,就算是亏本,也亏不了多少银子,而且,我坚信有齐掌柜负责这件事,这小报定能在百姓中流传开来。等一切步入正轨,齐掌柜定能找到接手我的人,说到底,说到底,我不过是提了个想法,能拿到两分的盈利,已经很占便宜了!”
“况且,我最初的想法,不过是想要破了那些不符合实际的谣传罢了!”
齐然诧异地看着苏云月,又看了看手中的小报,须臾,道:“可在下还是觉得这样的合作对苏大小姐不公平。”
“我还是觉得这样的合作是我厚颜占了齐掌柜的便宜呢!毕竟,整个儿上京城内,只要齐掌柜的水墨书局能得到百姓的信赖,而我想要的,不过是希望小报上的时事内容能得到百姓的信赖,能让大家对一件事的认知得到统一,而不是以讹传讹,一件事传到最后,面目全非!”
苏云月这一番话对齐然震撼极大,直到苏云月乘车离开,齐然仍未回神。
他坐在室内,低垂着头看着手中的小报半晌,站起身来,直直地走入后院,须臾,穿上了灰色的披风,戴上了兜帽,从后门走去,上了一辆马车离开……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兜帽的女子从云水坊后门走出,坐上马车缓缓离开。
……
“啊!救命!”
从水墨书局出来,苏云月让墨竹绕道去牙行,自己便靠在马车上休息,她今日格外困倦,算着日子也到了来葵水的时候,迷糊间,苏云月睡了过去,等再醒来,便是被女人的求救声惊醒。
“墨竹,是怎么回事儿?”苏云月抚了抚缠在手腕上的小花,轻声问墨竹。
“小姐,前面有人在追着打一个小姑娘。”墨竹稳稳停住了马车,隔着帘子回禀。
苏云月瞬间皱了眉头,掀开帘幕,便瞧见三丈开外的地方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姑娘,正被两个彪形大汉打。
正值午时,路上本就冷清,而这条胡同里更是没什么人,小姑娘穿着破烂的灰色衣裳,双手紧紧抱着脑袋,那两个大汉则对着躺在地上的小姑娘不断的拳打脚踢。
“这样下去非得打死人不可,墨竹,去拦着!”苏云月看不下去,便吩咐墨竹帮忙。
“是,小姐。”墨竹应声,松开缰绳飞了过去。
这两个大汉虽长得人高马大,可空有蛮力,根本不是墨竹的对手,须臾间,便被墨竹打的跪地求饶。
苏云月远远看着,总觉得这两个大汉的穿着有些眼熟,便自顾自的下了车,走了过去。
小花警惕性格外地高,有小花在,苏云月无论去哪儿,都格外安心,虽然她不清楚这种安心从何而来,但能因小花克服对蛇的恐惧,对她而言,也是件好事。
“怎么回事儿?”苏云月走过去时,两个壮汉正在求饶,那少女已经奄奄一息,头发脏乱一片,混着泥土和血迹粘在脸上,身上的衣服又旧又脏,可烂了的地方,明显是被人撕烂的。
“小姐,他们说这是牙行打死了人,偷跑出来的姑娘,他们正要抓她去见官。”
“见官?”苏云月瞥了两个壮汉一眼,难怪她觉得眼熟,原来是牙行的人。
“这小姑娘犯了什么错,你们要抓她去见官?”
两个壮汉已经在墨竹这儿吃够了苦头,闻言本不想说,可见墨竹眸光锐利,忙道:“这小贱人……”话刚出口,触及到墨竹的眼神,瞬间改口:“不……是、是这小丫头打死了我们的人,私自出逃!我们这才要抓她去见官!”
虽说人不可貌相,可这小丫头瞧着也就和拓跋雨烟差不多年纪,苏云月如今又昏迷不醒,想为自己辩解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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