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生。”杨欣抿着唇角，眼圈儿红了，“你就算是为了特意要避开我，至于用这样的理由吗？”
厉霆琛惊讶了。
往后退了一步，厉霆琛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打量了杨欣两眼，然后才冷着脸问：“你凭什么觉得，你值得我专门找理由避开你？”
他看到杨欣的身子似乎颤抖了一下。
但是高贵如厉霆琛，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打击到了谁的自尊心，继续道：“在我眼里，你跟街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我为什么要为了你，特地找一个理由？”
杨欣的头深深垂下去，一滴眼泪掉在了地上。
她知道厉霆琛是个很高傲的人，也是，他是厉氏的总裁，未来的继承人，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即使眼高于顶，那也是正常的。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厉霆琛的嘴毒起来的时候，居然能毒到这个地步。
“那林姐呢？”杨欣鼓起勇气抬头，逼迫自己去看那双漠然的眼睛，跟厉霆琛对视着，“她对你来说，又是什么？”
厉霆琛没想到杨欣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他头微微歪了歪，好像是在思考。
是什么？
林落落……是什么？
那么久的时间，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林落落在自己身边，一天见不到都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不对，她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三个字到了嘴边儿，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于是他张了张嘴，最后说出来的话成了：“跟你无关。”
然后他就越过杨欣，打开门回了房间又把门关上了。
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再看过杨欣一眼。
杨欣靠着墙，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她的样貌不是十分出色，但是这么多年了，也有人追求过她，她也谈过恋爱，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堪的情况。
那个男人，几乎把她的自尊全都踩在了脚底下。
她真的就这么不堪吗？
杨欣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好不容易站直了身体，却在这个时候，看见了一个人。
柳玉菲站在楼梯的转角处，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柳玉菲看她的眼神，好像是心疼？又或者悲悯？
但是在她看来，不管是哪一种，柳玉菲都是在看她的笑话。
“你怎么在这儿？”杨欣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去了柳玉菲面前，“刚才的话，你全都听见了？”
柳玉菲没有答话。
她没说听见了，也没说没听见，只是牵住了杨欣的手腕，“你跟我走，我有话要问你。”
为了不让别人听到她们的对话，柳玉菲把杨欣拉到了山庄外面的一棵树下。
“我白天跟你说了靖如的事，就是想让你断了对厉先生的念想，我以为你死心了的。”柳玉菲看四周没人，这才说。
杨欣的心情现在也整理好了，她面无表情，借着微光看柳玉菲，“那时候没死心，现在死心了。”
她本来还想着争取一下，但是刚才厉霆琛的一番话让她明白了，在厉霆琛的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厉霆琛的心里已经有了林落落，即便她用各种手段把厉霆琛追到了手，即便她如愿跟厉霆琛在一起了，厉霆琛也会看轻她。
她虽然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但是也没有自虐的癖好。
柳玉菲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那就好。杨欣，林姐对我们都不错的，我们好好在花店里干，不说有多好的前途，但是她肯定不会亏待我们。”
顿了顿，她又说：“其实你的条件很好，也不是非要指着厉先生……”
“是啊。”杨欣突然笑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她的眼睛里都浮了一层碎光，“还有韩清奇呢。”
柳玉菲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愣了愣，好几秒钟以后才问：“什么？”
以为柳玉菲是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杨欣把脸上的笑容加深，“韩清奇啊，就是总是来我们花店买花，去医院看望他妹妹的那个人。”
她虽然不知道韩清奇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从他的穿着和言谈还有他的座驾来看，他的家庭条件肯定也不差。
柳玉菲好几秒钟都没有说话。
她不能否认，韩清奇确实不错，虽然他们并没怎么交谈过，但是每次韩清奇来店里，不管对谁都是彬彬有礼，不急不躁的。
他那种气质就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可是……
看了看杨欣，柳玉菲十分隐晦的提醒：“杨欣啊，韩先生……你不觉得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杨欣知道柳玉菲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却不赞同，反驳道：“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都在一片天空底下生活。”
她一只手搭在了柳玉菲的肩上，“玉菲，我就是想找个有钱人嫁了，这样下半辈子就有着落了，我的想法没有错。”
柳玉菲不置可否。
从某个角度来讲，杨欣的想法确实没有错，而且不少女孩儿都抱着那样的想法。
只是柳玉菲跟她不一样，柳玉菲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不管是以前的王靖如，还是现在的杨欣，柳玉菲都衷心的希望她们能好好工作，不要想别的事情，不为什么，只为了大家都是在一片地方，如果她们在花店里捣乱，势必也会影响到自己。
她就是这样的人，只希望大家互相不要影响，她不会去影响别人，自然也不希望被别人波及。
只不过，这些话，柳玉菲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而已。
杨欣跟柳玉菲说完以后就回房去歇着了，却丝毫不知道，她们的对话，全都被林落落听进了耳朵里。
倒不是林落落故意要偷听，她吃完饭以后带着厉小西顺着马路去消食，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她们在树下说话，又不好打扰，而且她们说的事情似乎还跟厉霆琛有关，林落落就制止了想发声的厉小西，两人站在原地不动。
等她们走了，厉小西才问：“漂亮姐姐，那个杨欣姐姐怎么这样啊……”
“怎么样？”林落落看着厉小西，“她的想法没什么错。”
对于杨欣的说法，林落落并不介意。
尽管她没有把厉霆琛当成长期饭票，但是她不会因为这个就有优越感，觉得自己比谁高尚，有资格去教训或者抨击别人。
见林落落都不说话，厉小西也只好不说了，但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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