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顾暖曾经向佘华询问过来段家堡的原因。
佘华一开始是什么都不愿意说的,只想靠旧情蒙混过关,直到她发现顾暖的坚持,才决定松一松口。她拧着眉头对顾暖道:“其实我来段家堡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更没有害人之心。我,我只是对贵妃娘娘想要的那一件宝物有一点好奇,所以想看看。”
佘华说话的时候,故意冲着顾暖眨眼睛,一派纯真模样。
如果不是顾暖知道她的底细,恐怕真的要相信她只是看看宝物而已:“佘姑娘是想要吧?”
真实目的被戳穿后,佘华也不好意思再撒谎,索性点头。
“顾姨娘还是那么精明啊,没错,我确实是想要偷宝物。”她顿了顿,清丽面庞上满是遗憾与无奈,“可惜我赶到破庙的时候,那个凶手已经将我心心念念的宝物给拿走了,我寻遍了临近地方,甚至把杨玉华都提起来问了一遍,却什么都没问出来,连宝物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顾暖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了杨玉华。
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内伤也没有,却始终昏睡。
从破庙里回来已经有五日了,这期间她竟然连一次都没有醒过。
顾暖动了心思,自然就想要弄明白其中原因。正好她已经在院里养病挺长时间了,闷得很,打算出去散散步,便同段知寒提了这件事。
彼时段知寒正在翻阅一本书,听到声音,皱眉道:“散心可以,去看她还是算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段知寒就是不想让顾暖受到任何威胁,即便杨玉华昏迷不醒也一样要防备。
毕竟,大夫诊断时说杨玉华身体并无大碍啊!
顾暖一脸无奈道:“段总,我就去看一眼而已,别的什么都不做。那一天晚上伤我的人是杨玉华,我记得很清楚呢。她是我的仇人,看看仇人的惨状也能让心情放松一些。”
段知寒拧起眉头:“当真?”
顾暖明白自己这是说动了他,连连点头:“当然是真的,难道段总你看到仇人落难心里不畅快吗?”
“那好吧,就只看一会儿。”
段知寒松了口,但他还是放心不下顾暖,因而去探望杨玉华的时候,他是陪着一起去的。
杨玉华虽然是罪人,但身份毕竟还是段贵妃的心腹,段家不好做得太难看,便将人安置在一处小院之中,日常派人照料。当然,为了避免杨玉华是装昏迷伺机溜走,段夫人在小院周边安插了不少护卫,为的便是第一时间将人给控制住,免得杨玉华跑出去。
顾暖神情复杂道:“其实没必要怎么大张旗鼓。”
杨玉华没什么本事,真正出谋划策的人是冯泠,即便没有护卫在旁边守着,杨玉华也不可能跑出段家堡。
段知寒不置可否,只领着顾暖进到房间里面。
两人刚迈过门槛,顾暖细长的柳叶眉便动了动,脸上更是闪过一丝异样情绪。
段知寒就站在她的旁边,两人距离很近,自然是第一时间注意到顾暖的不同寻常,低声问顾暖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顾暖摇了摇头。
她身上没有什么不舒服,但是心里感觉不舒服,尤其是在靠近杨玉华床榻的时候,那一种不适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了。她下意识抱住段知寒的手臂:“段总,你有没有发现这房间里面有一种特别的淡香?”
“有吗?”
段知寒对香味儿不是特别的敏感,不过他对顾暖的一字一句都极为看重。
一被提醒,他的目光便在房间里面四处搜寻。奇怪的是,房间里面并没有熏香,更没有香囊,用来装点的鲜花也没有,那抹若有似无的淡香缥缈如风似的。
段知寒面露困惑:“会不会是窗外的花树?”
他走到窗户边,伸手将窗子打开,果不其然,窗外有一株开得正好的花树。
顾暖闻了闻味道,神色凝重的否认了那个可能性:“不是同一种味道,那香味很淡的,我总觉得它是从床那边飘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杨玉华身上带着香囊,段总,我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顾暖也不管段知寒什么反应,直接上前察看。凭借敏锐的嗅觉,她惊讶的发现,那香味的来源不是香囊,而是杨玉华的头发。
那发丝中间,似乎有一样小东西。
顾暖正要用手拨开发丝,却被段知寒给一把按住:“怎么了?”
想到刚才的承诺,顾暖神情一僵,随后又理直气壮的说:“段总你看那里,她头发里好像有东西。”
在顾暖指点之下,段知寒见到了那个小玩意儿。
竟是一枚只有指甲一半大小的药丸,通体白色,顾暖闻到的冷香,正是药丸散发出来的。看着这小玩意儿,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思之中:“难道这是京城的贵人们用来养护头发的办法吗?看起来还挺别致的,而且这香味也很特别。”
顾暖对那枚药丸产生了几分兴趣,打算请大夫过来看看里边是什么成分。
要是材质可以的话,倒是可以仿作产品推出去,北漠城那些贵族小姐和贵妇人,一定会喜欢这种新奇的小玩意儿。
“顾姨娘,少堡主!”
顾暖在心里啪啪啪打着算盘,她和段知寒刚刚走出房间,便碰到了匆匆赶来报信的小石榴。
后者笑得眉眼弯弯:“茯苓姑娘和北方回来了,他们刚到府上呢!”
“这么快就回来了?”顾暖眼眸一亮,带着小石榴往大厅方向走。
从落水至今,她还是第一次表现得这么高兴,连带着段知寒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看着顾暖越走越快的脚步,他忍不住提醒:“慢点走。”
顾暖头也不回道:“知道了知道了,段总你是越来越啰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陶瓷做的,碰一碰碎呢。”
顾暖嘴上虽然抱怨段知寒总是管得太宽,唇角却挂着一抹很淡的笑意。不仅如此,她的脚步也放慢了不少,像是故意等后面的人一样。
一行三人很快便赶到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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