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被众人一顿狠揍，直到放声求饶才停手，他抱着脑袋在地上来回翻滚，哪里还有刚才的硬气，如今只有低声下气求饶的份儿：“我知道错了，求各位父老乡亲饶了我吧！”
众人这才骂骂咧咧的散开。
便在这时，有个眼尖的人突然爆发出一个惊呼声：“大家快看他的肩膀！”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玉一个人的肩膀上，只见他破烂的衣衫下，皮肤红肿溃烂，另长有许多尚未破裂的水泡，看起来恶心非常。
当场便有一个人因为承受不住呕吐起来。
顾暖一脸茫然：“这是什么东西？”
小石榴眉头微皱，拉着顾暖往后面退了退，小声解释说：“这可能是一种病吧。在我们那里，这种病症被称作鱼鳞病，患病的人全身都会长水泡，直到水泡覆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种病治不好，而且有传染性，一旦染上便只有死路一条，多数人甚至还没蔓延到全身就被病痛折磨而死了。”
顾暖有些意外：“这么可怕的吗？”
“姨娘不要小看这种病，它可是具有很强传染性的！”
小石榴的声音说高也不算高，正好能够被其他人听见，众人神情各异的看了赵玉一眼，纷纷向后退去。
“这一定是报应吧！”
“定是老天爷看不惯他这种为非作歹的人，所以天降怪病来惩罚他！”
“咱们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免得平白无故被牵连。”
说几句话的功夫，人群已经如退潮一般散去，很快大街上便只留下寥寥几人，其中两个便是顾暖和小石榴。
“姨娘，咱们还是快走吧！”
顾暖脚步定在原地，目光则是落在对街的某道人影上。对方也看见了她，微微一笑，拱手作礼。
无视掉赵玉如杀猪般的惨叫声，顾暖也笑着，拉着小石榴重新坐上马车：“小石榴，不用担心了，这个不是病，应该是一种人为制造的情况吧。我隐隐能够猜到背后动手脚的人是谁，咱们回去等好消息便是了。”
据说赵玉身上的病症被发现之后，赵家人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没用，不仅人没治好，反倒让府里的其他人也给传染上了，其中两个便是赵玉的姨娘。
不到半个月，他们果然像小石榴说的那样相继身死！
顾暖一点也不觉得同情，反倒有种快意的感觉，笑着点点头：“死的好，可算是给如烟出了一口恶气！”
小石榴颇为赞同，忽然，她想到了那天顾暖的反常，疑惑问道：“姨娘是不是猜出那个背后动手脚的人是谁了？”
顾暖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得着猜吗？肯定是吴公子啊！如烟可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再说了，咱们分别的时候，吴公子就说过类似会让赵玉好看的话。他毕竟是江湖人士出身，手段特别一点也不奇怪！改天若有机会再见面，我一定要向他请教请教。”
这段时间顾暖因为如烟的事情，吃不下睡不着，如今渣男死了，她的心情也终于舒坦。
这么好的消息，当然要同人分享？
顾暖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名字，便是段知寒。
她跟小石榴招呼了一声，迈步朝着段知寒的书房走去。这个时候，段总应该在书房里面处理事务吧？
就在顾暖准备敲门的时候，里头传来段夫人的声音。
“我听说顾姨娘这两天心情还是不怎么好，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整个人生生憔悴了一大圈。”
段知寒点点头：“我知道这件事。”
“那你为何不去开解开解她？任凭她为这样一件小事伤自己的身体？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生出一个孙儿来？”段夫人半皱着眉头，表情很是不满，“一个青楼女子而已，也值得她为之伤心难过吗？”
“咳咳，母亲，阿暖是被吓到了。”
“你不要糊弄我，我消息灵通着呢，她就是为那个女子伤心！她胆子那么大，会被吓到？”
两人在房间里说话，浑然不知道书房外当事人正在偷听。
随着话语的深入，顾暖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世界观如天堑般横隔在他们的中间。在她眼中，没有下贱的人，如烟便是青楼出身，也是朋友，可段总和段夫人却……
唉，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待在这种地方。
顾暖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正是因为这一声叹息，她被段知寒发现了：“谁在外面？”
滚暖闪身躲到角落里，正忐忑的想着用什么借口蒙混过关的时候，救场的人来了！只见丽姨娘端着一盘糕点站在书房门前，同段知寒大眼瞪小眼。
她微微一笑：“少堡主与丽娘真是心有灵犀啊，丽娘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这门就开了。”
段知寒脸色又阴沉几分，直觉告诉他，刚才站在门口的人不是丽姨娘。
“刚才你有没有见到其他人？”
丽姨娘一脸无辜的摇摇头：“什么人都没有看见，只有丽娘一个人站在这里啊，少堡主在找谁？”
“没谁。”
段知寒按下心中那份奇怪的情绪，问丽姨娘：“你来干什么？”
丽姨娘将手中小食盒扬了扬，巧笑倩兮道：“自然是来给少堡主送糕点，这是丽娘刚才亲手所做的，特意送来给少堡主尝尝。”
“我不喜欢吃甜食。”
段知寒懒得多看丽娘一眼，本想直接把人给赶走，却听身后段夫人发了话：“既然是人家的一份心意，你为何要推辞？让她把糕点端进来吧。”
段知寒只能无奈的同意。
奇怪了，母亲不是一直都很讨厌丽姨娘吗？这次怎么突然为丽姨娘说话了？
段知寒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自然没有逃过段夫人的眼睛，知子莫若母，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骨肉，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当即板下脸道：“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偏心！家宅不宁，就是因为偏心太过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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