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大厅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几个小混混的身上，谁也不曾注意柳莺脸上的表情，可顾暖这么一开口，几乎所有人都向这边看过来。
柳莺耳尖通红：“我有些不舒服而已——”
顾暖啧啧道：“既然柳姨娘身子不适，那我们更得要加快速度了，免得到时候耽误了病情，伤了脑子。”
柳莺呐呐的应了一声，还是不敢抬头。
江月影也察觉出不对，冷笑着开口：“你一直低着脸不让人看，莫不是做贼心虚？”
“我不是，我没有！”
“那你为何不抬起头来？”
柳莺咬牙切齿，缓缓抬起自己的脸。当她的相貌展露在人前，那几个小混混顿时发出惊呼声，他们连连点头，指着柳莺的脸说：“就是他！”
顾暖故作惊讶道：“你们确定自己没看错？”
他们一口咬定：“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绝对不可能看错，当时和张三在一起说话的人就是他！”
一个人的眼睛可能看错，五个人总不能同时看错吧？再联想到柳莺与张三一同关入柴房，结果放出来的时候死了一个，柳莺却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怎么看都很有杀人灭口的嫌疑。顾暖上前捏住柳莺的脸，让她的相貌再度展露在小混混的面前。
“再看仔细一些。”
“就是她，错不了！”为了证明话语的真实性，他们甚至不惜举手发誓。
顾暖一脸嘲讽的看着柳莺：“柳姨娘，你还有什么话说？”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柳莺竟然还没死心，试图挣扎：“真的不是我！这些人都是登徒浪子，他们的话怎能相信？再说了，我与张三素昧平生，为何要同他待在一处，又为何要下毒谋害他呢？这说不通啊！”
“你说那个人不是你，证据在哪儿？当时你与谁在一起？”
柳莺沉默片刻，咬牙道：“是丽姨娘！”
这倒是出乎顾暖意料了，她没想到丽姨娘竟然也掺和了这件事，看这情形，貌似掺和的还不少。
段知寒转头吩咐北方：“去把丽姨娘带上来。”
北方指了指门口方向，恭敬道：“丽姨娘已经在门外候着好一会儿了。”
说话间，侍女已经把人带了上来。
段知寒问她：“刚才柳姨娘说的那些话，你在外边的时候，应该都听见了吧？对此你有什么话可说？”
丽姨娘抹着眼泪：“那天晚上妾身根本就没和柳姨娘在一起，但是柳姨娘确实来找过妾身，她让我帮忙说谎，就说当时我们二人同在一处，具体原因如何，我也不清楚。”
顾暖对丽姨娘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这才几日不见，丽姨娘竟然就懂得什么叫做变通了，真是可喜可贺！
柳莺显然没想到丽姨娘会这么直截了当的卖掉自己，整个人都愣住了，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同你商量过这种事。”
丽姨娘叹息道：“我就知道柳姨娘肯定会这么说，所以特地带来了证人。小崔。”
话音刚落，门外又进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自称自己是洒扫的下人，先前曾经在江月影的院子里伺候过。
“你在柳姨娘的指使下都做了什么事，只管说罢，左右少堡主和宋将军都在，她们会护着你。”
“是……那一日奴婢正负责打扫江夫人的房间，刚准备出去，柳姨娘忽然找上奴婢，口口声声污蔑奴婢偷东西。奴婢吓了一跳，想辩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奴婢真的没做过……柳姨娘不听解释，不依不饶要带奴婢去官府，奴婢快被吓死了，苦苦哀求之下，柳姨娘才放过奴婢……
不过她要求奴婢帮忙做一件事，那便是偷江夫人的玉佩。奴婢想着江夫人身份尊贵，那块玉佩看起来成色又不好，是不起眼的存在，便答应了，直到昨夜奴婢才知道玉佩是夫人的重要之物！奴婢知错了！“
柳莺气得双眼通红，竟连演戏都忘记了，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是丽姨娘害我！”
丽姨娘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故作委屈道：“柳姨娘凡事要敢作敢当，你怎能将自己做的事情赖到别人的身上？”
顾暖看着眼前一幕，笑得眉眼弯弯。
难怪那些多人喜欢看热闹，原来围观真的是件顶有意思的事情！就像现在，柳莺与丽姨娘就像是气急败坏的两条狗，围观她们相互厮斗比看戏都有意思！
就在顾暖吃瓜之时，又有小厮前来禀报，说门外来了两个人，自称是吴毅派来的。
“吴公子的人？快将他们请进来。”
“吴公子是谁？”敏锐捕捉到重点的段知寒凑上前，疑惑的目光在顾暖的身上来回打转，“我好像没听南方提起过这位姓吴的朋友呢。”
“咳咳，是新认识的，段总别介意这些细节好么！”
段知寒咬牙切齿：“好，那等会儿我再跟阿暖算算账。”
话音刚落，那两人便被侍女领进门中。
只见他们一个是身着劲装的年轻人，另外一个则是鬓发苍白的老者，他身上背着医药箱，看起来像是个大夫。
顾暖一时间没能弄懂吴毅的意思，一脸诧异的问：“敢问两位是？”
年轻人拱手作辑，先是简明说了自己的来历，随向众人介绍道：“这位大夫想来诸位都很眼熟吧？他便是北漠城最有名的大夫，人称圣手。”
“老先生这么厉害？”
老大夫微微一笑：“那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老夫哪有这种本事。此次前来是因为吴公子嘱托，让老夫前来辨认前几日在老夫药铺中买了毒药的人。”
吴毅6也太厉害了，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啊！
有他这一帮忙，等同于人证物证齐全，这下柳莺再想狡辩，恐怕也说服不了任何人了！
顾暖心花怒放，胸口处沉抑已久的怒气总算出来了：“大夫您慢慢看！千万要看得仔细些，别再给杀人凶手任何颠倒黑白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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