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青省一处豪宅里，临窗坐着的中年女人，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双腿上盖着一件昂贵的貂皮大衣，即便素面朝天，也仍旧遮掩不住一身的高贵气质。
年龄约莫四十岁左右，皮肤保养的很好，完全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
右手无名指戴着的戒指，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像是上世纪的物件儿，蒙了一层阻挡光亮的氧化物下面，还能看出来是纯金材质的。
刚好及肩的长发往一旁梳过去，露出耳朵上戴着的纯银耳坠。
很大，微微一动便会轻声作响……
‘笃笃笃’
敲门声起，女人头也不回的道：“说。”
门把手没动，外面传来一个很年轻的妹子的声音：
“家主，刚刚得到可靠消息：临江市的贺一鸣，带着一男一女两个手下，来了咱们青省；”
“另外，贺一鸣远在苏省、一个叫陈浮生的手下，同样带着人来到了青省。”
“但是，那个叫陈浮生的人，于今天晚上九点三十分左右的时候，却忽然又带着随他一起来咱们这里的手下，去了机场，我猜应该是离开了吧？”
女人沉吟片刻，接着问：
“那，我的那些师弟师妹们，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门外的人很快回答：
“咱们的人目前只追查到，他们这会儿在一处废弃的污水处理厂。”
“至于对方接下来的打算，这个就不好判断了……”
房间里的女人，嘴角缓缓的向上翘起一个弧度，乍看上去，会让恐怖片看多的人，误以为是女鬼。
房间没有开灯，女人皮肤又很光滑洁白，被巨大落地窗外皎洁的月亮一照，还别说，真挺像蒲松龄笔下，描写的某个女鬼。
“先拿弱鸡开刀，让我判断不准，他们真正的意图……”
似女鬼一样的中年女人，轻声自语，道：
“哼，真是像极了当年师父他老人家的做派！”
“话说回来，师父都已经死掉了，那伙人却仍旧忠心耿耿……可惜啊，他们没有看到师父的真实面目，不然，估计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了……”
外面等了半天，始终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的手下，忍不住大着胆子请示，道：
“家主，您还有要交代属下去做的事情吗？”
中年女人这才想起来，门外还有人等着她安排事情呢！
想了想，沉吟着道：“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了，你去休息吧。”
“是！”
外面走廊上，脚步声‘咔咔咔’的很快远去。
房间里，女人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酒杯拿在手中轻轻摇晃着。
只有这个时候，青省才会陷于沉寂当中。
遥遥看去，极远处的那些灯火，一闪一闪像极了天上的星星。
“程之豹啊程之豹，本以为，你总有一天会来求我；”
“我就等啊等，没想到，你这人却相当的硬气，就是不来求我帮你——哪怕死，你也不愿意跟我低头……”
酒杯边缘凑近唇边，一颗晶莹的泪珠，‘吧嗒’掉落在酒杯里。
女人顿了顿，还是猛灌了一大口红酒。
又苦又涩又酸，还带了酒精的味道，发酵后的葡萄的味道。
“难喝的要死……”
皱着眉，非常嫌弃的放下酒杯，女人忽然笑了起来；片刻，却又哭了起来。
半晌。
止住哭泣，女人拿起倒扣在桌子上的一个相框，捧在手里怔怔出神的看着。
照片里，是她跟程之豹当年都还很年轻的时候，在一起的合照。
“程之豹，当年我那么狂热的追求你，你怎么就总不答应娶我呢？！”
“结果怎样？”
“你后来娶的那个女人，还不是被人给暗害了？”
“要是娶了我，至少，我可以帮你守住你们程家的基业……”
眼前的画面，再次回到了当初，她跟他都还很年轻的岁月……
……
“上官，你做出来的每一个决定，我都没有反对，甚至还相当配合的按照你的指示去做……”
顾小美晃悠着一双颀长的大腿，问道：“可是这一次，我不觉得你会赢。”
就在刚才，她们俩针对此次青省之行，真正要对付的那个女人，商量了好半天。
顾小美试图说服上官绾绾的打算，彻底落空。
人家的态度非常坚决，也非常的霸道，就一个非常明确的意思——所有事情，必须都得听我的！
上官绾绾知道，她要是不将真正的打算说出来，自己一定会让顾小美这个装嫩的‘老女人’，纠缠一整夜！
她最怕熬夜，因为熬夜会让女孩子变丑。
呼出一口长气，道：
“顾小美，你还有完没完了，啊？！”
“那会儿我不都告诉你了吗——我们首先针对程珂，目的并不真的是针对她，而是用过针对程珂，麻痹背叛恩师的那个女人！”
“话说，每一次我制定出来的行动计划，不都一直很顺利吗？”
“听我的没错，这一次，我们肯定也会圆满完成为师父报仇的任务！”
顾小美停下晃动双腿的动作，蹙眉道：
“上官，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觉得，那个老女人，现在可能已经看破了我们的打算……”
“你想啊，换成你是那个老女人的话，你会不知道我们来到青省的事情？”
“既然知道，那你不会防患于未然的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我们必须得清楚这样一件事情——严格来讲，对方可是端木家第一代死士！”
“跟我、跟你、跟在这里所有人都一样，人家同样很有实力！”
“既然如此，你凭什么单方面的认为，人家对咱们所有的行动，就浑然不知始终蒙在鼓里？”
上官绾绾没接话，因为她罕见地认同顾小美说的话。
——对呀，那个背叛师父的女人，这么多年过去，既然始终都安然无事，那就说明，对方的能耐，绝不在自己之下！
——如此，凭什么还要看轻人家呢？
思考半天，也没想出反驳顾小美的话，上官绾绾只能无奈请教，说道：
“那依你之见，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呢？”
顾小美心里嘚瑟起来——妈呀，这娘们儿终于求我一回了，真他娘的爽啊，哈哈哈！
表面上还得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回应道：
“既然那会儿你说，想要通过收拾程珂，来达到麻痹那个叛徒的目的，那咱们索性就假戏真做，收拾掉程珂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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