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月未央花了好久，才从尴尬中回过神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先是有些幽怨的刮了叶尘一眼，随后在调整心情，正襟危坐于木案之前。
“公子但问无妨。”月未央凝声道。
叶尘立即问道：“对于混沌意志而言，你们混沌意志化身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混沌意志是万事万物万界之首，每当孕育混沌大世界之时，混沌意志都会发生躁动，这种躁动被称为混沌潮汐，一涨一退，便是混沌大世界的孕育过程。”
“而我们混沌意志化身，就是孕育混沌大世界之中，混沌意志留下的残留物，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混沌核心之中，盛放着一枚混沌意志碎片。”
“如果真要总结而言，我们应该算是另类的混沌意志吧！”
月未央淡声回答道。
叶尘沉默不言。
随后，他拿出一枚混沌意志碎片，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月未央见状，眼睛一下子就发直了。
这枚混沌意志碎片正是她的核心。
“我希望你可以说真话，否则的话，我不担保这枚混沌意志碎片还能保存完好。”叶尘对着月未央不咸不淡的说道。
月未央的表情变了变。
只见她又是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回答道：“混沌潮汐过后，混沌大世界顺利孕育而出，我们这些混沌意志化身，莫名从混沌意志体内抽离出来，就此散落于各个世界之中，对于混沌意志而言，我们应该是毫无用处的代谢废物。”
饶是月未央的心性，说到最后四字的时候，表情都有些不太自然。
混沌意志化身。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是不错，可实际上，却只是代谢废物。
换成是任何一人，都会心存芥蒂。
“那扭曲混沌意志化身呢？”叶尘又问道。
月未央没有急着回答，稍作思索才答道：“从本质上来说，扭曲混沌意志化身跟我们一样，同样是混沌意志的代谢废物，唯一不同的是，扭曲混沌化身没有灵智，也没有所代表的极端，纯属就是扭曲和疯狂的存在。”
每一个混沌意志化身都代表着一种极致。
又或者说一种偏执。
月雄关是对力量的偏执。
月未央则是对情与爱的偏执。
但在扭曲混沌意志化身的身上，叶尘确实没看到什么偏执，有且只有扭曲和疯狂。
“还有呢？”叶尘追问道。
“没有了，对于扭曲混沌化身，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月未央耸了耸肩膀。
叶尘点了点头，主动道：“我潜藏于扭曲混沌化身体内的时候，曾在一种毫无知觉的情况之下，接触到了扭曲混沌意志化身的混沌意志碎片，再然后，我便是魂穿到一片璀璨星河之中，那里有一座破败古殿，殿内有一方石台，石台上有一团……很诡异的东西。”
“它给我的感觉，几乎跟混沌意志一模一样，可不一样的是，它充斥着扭曲和混乱，其程度胜过扭曲混沌意志化身万千倍，几乎可以说是扭曲和疯狂的结合体，你是否知道它为何物？”
对于这个问题，叶尘斟酌了许久。
他隐约感觉，这里面隐藏着巨大辛秘。
但一想到，单凭自己对混沌意志的认知，怕是很难寻到答案，索性直接询问月未央。
至于月未央是否泄露出去，叶尘倒是不太担心。
只要他掌控者月未央的混沌意志碎片，她绝不会做一些有争议之事。
“我……不太清楚！”
月未央思索了许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对于我们而言，并不能接触到太多关于混沌意志的辛秘，甚者，我们连混沌意志到底为何物都不知道，只知道它超脱于万界，属于介于生命体和非生命体之间的存在。”
叶尘早就预料到这种回答，所以脸上看不到失望。
他没有停顿，话音不止的问道：“那你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刚问出，月未央的面色就变了变。
只见她低眉沉思了许久，表情时而茫然，时而自嘲，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叶尘不言，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最后，月未央回道：“应该类似于世俗口中的拾荒者吧！”
“我们从混沌意志体内排出，分散到各个世界之中，近乎执念的寻找着混沌气息，一步步提升自己的实力，然后相互算计，相互厮杀，最终经过无数岁月，将所有混沌气息和混沌意志碎片，击中到某一个混沌化身的身上。”
“到了这个时候，或许混沌意志就会出现，将其一举湮灭，或者一举吞噬，从而将我们从混沌大世界之中彻底抹除，毕竟我们的存在，只会影响到各个世界的运转，混沌意志绝不可能坐看这种情况发生。”
言及于此，月未央露出一抹自嘲之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就是它们的宿命。
从拥有灵智的那一瞬间开始，就背负在他们的肩上，一直存在着，一直压迫着，让他们不得不承受。
“公子是否还有其他问题？”月未央嘴角微弯，重新露出一抹明媚浅笑。
叶尘微微摇头。
他想问的都问了，至于其他，目前倒是没有太多想法。
“既然如此，那奴家就先行告退了，若公子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询问于我。”月未央起身，对着叶尘微微鞠躬，然后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等等……”
就在这时，叶尘喊住了月未央。
月未央转过头，脸上一如既往带着笑靥。
叶尘凝视着这张好似全然不在意的绝美面庞，声音平淡道：“我询问这些问题，并不是想看你的笑话，只是这些对我颇为重要，至于你，其实也不用这般悲观，生与死应该握在自己手中，而非由所谓的天命决定，否则的话，你现在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往后我会稍稍留意，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你摆脱这一宿命，但前提是，你还想活……”
此言一落，月未央终于绷不住那张笑脸。
双眸内，一滴滴泪珠滑过面庞，染湿了大片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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