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阴森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你很喜欢不自量力？”
不用回头，傅一珩也认得出厉戎深刻薄的声音。
“哼，”傅一珩冷笑了一下，眼风向后撇去，“我不懂什么叫不自量力，我只知道人定胜天，争取，就有一半赢的机会，不争取什么都没有。”
“哦？”厉戎深语调转了个弯，幽幽的说，“你确定，你有一半的机会？”
“自然不止一半……”傅一珩下意识脱口而出，还没说完，后知后觉的停住，转过脸去神情疑惑的看着厉戎深，“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厉戎深冷冷的在他身上扫了一眼，随即抬起，走出酒店门口，上了车，迅速离开。
他一走，大门口就只剩下傅一珩一个人，酒店大堂的灯光照出来，将他的影子拉得狭长，像是戏剧里的小丑。
傅一珩盯着厉戎深的车离开的方向，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
不算孩子，他的胜算何止不止一半，根本是零。
厉戎深究竟是不是知道了孩子的事？
如果知道了，为什么不立刻告发……
车子在十字路口转弯，终于看不见酒店的影子，顾曦才开口问司机。
“刘叔，你怎么会来？”
“是张特助打给我，让我立刻赶过来的，还好，赶得上。”刘叔笑着说。
顾曦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应该是厉戎深的安排，为了打消傅一珩的疑虑。
很快，厉戎深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过来。
“现在下车，打车去1302。”厉戎深直奔主题，用命令式的语气说。
“不了吧。”顾曦看了看刘叔，把声音放小了些，“昨晚我就没回去，今天用了家里的司机，再不回去，不好交代。”
说完，她又心虚的抬眼觑了一下后视镜。
刘叔正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眼里一点慈祥，夹杂着欢欣的姨母笑。
顾曦一阵脸红，咬着唇望向窗外。
电话里静悄悄的，厉戎深没有说话，就是不答应。
昨天的火气还没下去，今天再得罪这位大爷，不知道要冷战多久。
想了想，顾曦还是开口吩咐，“刘叔，停一下车，我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就把我在前面放下，先回去好了。”
“这么晚了，小姐，你一个人打车不安全，反正之后家里也不用车了，还是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这附近人很多，不用担心，我自己可以。”顾曦说。
让刘叔把她送到小区，没准第二天就带着顾明恩和苏夕月过去“捉奸”。
顾家两个女儿，顾茗常常自视过高，目中无人，对家中的佣人态度很不好。
相比之下，顾曦的性格好，又容易相处，稍微上了些年纪的佣人都把她和家里的晚辈一样，对她的感情生活，全都操碎了心，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都要反馈到顾家二老身上，一点秘密都没有。
很快，刘叔就让顾曦下了车。
看着顾家的车开走，顾曦才继续讲电话。
“你听见了，我现在打车过去，待会儿见。”
说着就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厉戎深幽幽的说，“别挂，保持通话。”
“怎么，你也跟刘叔一样，担心我出事？”顾曦找着机会就想调侃他，借以缓解气氛。
“不。”厉戎深冷冰冰的说，“防止你中途跑路。”
顾曦无语：……
谁让她选择了厉大爷，自己选的，哭着也要宠啊。
然后，顾曦就挂着微信电话上了车，一路上什么都没说，慢慢的，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而电话的另一头，厉戎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沙发扶手上敲打，手机放在旁边，开了扩音，顾曦的动作听的一清二楚。
她将手机放进包里，弄出一阵杂乱的电流声；她上车和司机交代了地址，还闲聊了两句，司机很健谈，一直和她搭话；她下车，用现金支付了车费；她的高跟鞋哒哒的，很快就到了电梯门口……
第一次通过这种方式感受另一个人的生活，居然有种格外愉悦的感觉。
嘟嘟声响起的时候，他知道，顾曦已经进了电梯。
厉戎深从沙发上起来，抬脚走到门口站定。
叮----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不大不小，在他的位置正好能听清楚。
厉戎深在心里默数了三秒，然后伸手，拉开了门。
门一打开，就看见顾曦扬着手，正准备敲门，看见他，她明显有些意外。
厉戎深一句话也不说，在顾曦反应过来之前，伸手把她拉进门，将人打横抱起，直接进了卧室。
雨水般密集的吻落下来，打的顾曦措手不及，“色。诱”计划胎死腹中。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顾曦求饶，厉戎深才心不甘，情不愿得从她身上下来，靠坐在床上，随手点了支烟。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累，和开门的时候面色差不多，顾曦很担心他待会再次兽性大发，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粽子，这才放心。
时间还早，顾曦也睡不着，躺在床上，尤其是躺在厉戎深身边，就容易胡思乱想。
白婉婷这个挥散不去的阴影，再次冲上脑海。
被子里的脚都纠结的扣在一起了，顾曦才终于鼓足勇气，故作平静的开口。
“你这次在m国的收购案，分公司帮了不少忙吧？”
厉戎深偏头看她，“你想问什么？”
在m国启动收购案，分公司配合是职责范围应该做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顾曦的意图，其实很明显。
“没有啊。”顾曦转了转眼珠子，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向你取取经而已，你知道的，顾氏原本就打算在m国建立分部，只不过因为叶慕文暂时搁置了，早晚有一天还是要重启的，说不定什么时候，顾氏就能像厉氏一样，其中跨国收购案了呢，早点学习，积攒经验，总没有坏处。”
顾曦说得头头是道，连她自己都觉得说的很有道理，满意的点了点头。
“叶慕文我已经调查过了，背景没问题，如果要继续用的话，也可以，但是风险很大，是匹喂不熟的狼，你驾驭不了。”厉戎深若有所思的吐了个烟圈。
“我驾驭不了，不是还有你吗？”顾曦十分狗腿的瞥他，谄媚的说，“叶慕文的能力真的不错，反正我也不会让他进入公司的核心，借他的手，把顾氏集团的分部建起来，应该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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