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思躲在白新苒的身后，看到昔日的同伴被砍成了好几段，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白新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污，没有贸然地去拉她，而是安静地等待她自己安静下来。
终于果思不再尖叫，逐渐冷静下来。
白新苒也不再一直盯着她看，而是去检查这些怪物的样貌。
除了第一头怪物是高等怪物变成的，其他都是人类变异的。他们的皮下组织脱水，皮肤形成有规律的褶皱，就像圆圆包子上捏出的褶皱。
白新苒对驯养人类营救中心的成员本就并不熟悉，更何况现在又加了海底基地的新成员，再加上这些人类变异以后失去了原样，她就更认不出来了。
她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要打扰沉浸在悲痛中的果思。
“先别哭了，你看看你认识这些人吗？”白新苒用手指戳戳还蹲在角落抹着眼泪的果思。
果思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白新苒，见她是认真的，只好从地上站起来。
白新苒觉得自己让一个孩子接触这种血腥又暴力的画面不太好，于是心虚地不敢看她。
“我也并不全认识，只认识其中几个人。”果思忍着恶心在碎尸块里翻看他们的头颅。
“没事，你把你认识的人名记住就行，你不认识的指给我看。”白新苒回过头来对她说。
果思不认识的也不多，也就指了两三个，白新苒抓起他们的头颅准备带去给江华看看。
“剩下的人你们会怎么处理？”果思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肉问。
她的视线在其中一个头颅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被白新苒发现了。
“你想要一个？”白新苒这话一问出口，就觉得自己脑子里长了泡，一个正常的小孩子怎么会要这种东西？
没想到果思真的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可以吗？”
白新苒感觉此刻不是她疯了就是自己疯了，不然她怎么会要一个怪物的头颅呢？不会是这件事，刺激得她脑子出了问题吧？
“你要这个干什么？”白新苒问。
这些怪物的头颅并不是简单的头颅，它们只是不能移动，也还是会不自觉地撕咬和眨眼，就像没死之前一样，如果不小心被咬到就只能面对变异了。
“那个是我的哥哥，我想单独给他立个墓。”果思指了指她多看了几眼的那个头颅。
“嗯......这样吧，我让江华单独给你哥哥......嗯，火化，然后再把骨灰给你？”白新苒想了想，怎么都是火化以后最安全，要是留个危险的种子，再出现这样内外夹击的危险，该有多麻烦。
果思想着能够留下骨灰也不妨碍她给哥哥做墓，就同意了。
“我还要清理其他逃出来的怪物，你跟着我不要乱跑。”白新苒想起她这次返回的任务继续道。
果思又回想起刚才自己被怪物追着跑的经历，心情实在是不太美妙，她不想跟着白新苒去杀妖怪，但是又不好意思麻烦她再把自己送回去。
白新苒其实也是可以把她送回去再继续，但是让她一个人在空荡荡还随时会出现怪物的洞穴里逛荡，她也怵得很，所以她就想让果思和她一起，给她壮胆。
看到果思不情愿的小脸，白新苒不厚道地笑了。
清理完洞内到处游荡的怪物，白新苒再次来到能量存储室。
在能量存储室站岗的两个女人看到白新苒来了就跟她打招呼：“苒苒姑娘。”
白新苒冲她们点头示意。
能量存储器内的能量眼看就要见底了，可是外面的怪物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再这样下去他们必死无疑。
“你们在搜寻的时候就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吗？”白新苒问身边面色苍白的果思。
果思摇了摇头，然后就扶着墙角吐了起来。
白新苒看到她这样，就想起了前几天的自己。她一开始还打怵，但在杀了几个怪物以后就彻底适应了，完全没有什么恶心想吐的感觉。
感叹完自己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她才开始思索，怪物出现异常之前就是能量存储罐被人恶意破坏。根据他们发现能量泄露的速度和巡逻的密集程度，那个人不太可能再到别的地方，所以能量存储室是最容易发生问题的地方。
“你们在这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白新苒问在这站岗的两人。
这两个女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回答：“没有吧？我们在这里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另一个女人不好意思地笑笑：“可能是我饿了，总感觉闻到一股肉香。”
“肉香？”白新苒闭上眼睛在空气中嗅了嗅。
空气中各种味道在鼻尖放大，这股肉香逐渐占据了主导。
白新苒顺着气味追过去，找到了躺在角落的试管和手套。
她用两根手指捏起手套，仔细嗅了嗅手套上的味道，手套上肉香味道并不浓郁，反而是有一股烂橘子的味道。
两个女人震惊地对视一眼，小跑着跑到白新苒的身后。
“她这是狗鼻子吗？”那个说肚子饿了的女人忍不住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
她身边的那个女人推了她一把，做了一个把嘴拉上的手势，她急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为了防止再有其它味道沾染到手套上，白新苒又重新把手套放到地上。
她看着地上的试管，发现试管内还有一块黄白色的油状物，就像是成块的黄油。她没有贸然地从地上把它捡起来，而是吩咐她们去给她找个干净的塑料袋。
那两个女人谁都没闲着，听了这话都跑去给她找塑料袋了。
果思没有去，她跟着白新苒跑遍了整个洞穴，吐完后就累得瘫在了地上，就连白新苒发现了什么东西都只是睁开眼瞅了一眼就再次合上了。
她们两个很快就回来了，只是脸色看上去没有之前离开的时候好，大概是跑得太着急了。
白新苒是这么想的，但实际她们两个这条路走得有多么艰辛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当她们看到白新苒拎着头颅进来的时候感触并不太大，但是当她们看到堵在隧道内的一堆碎尸时就忍不住想起白新苒手中还在龇牙咧嘴的头颅。
害怕也有、恶心也有，但她们肯定不能半途而废，只能尽量绕过那堆碎尸。
但是绕过一堆还有一堆，她们还没跑完这段路程就吐在了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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