婰婰舔了舔唇，抠了抠自己的脑袋瓜。
诚实的嘀咕：“其实我不太明白……”
怎么毁了那尊法相金身下场会那般惨？
“我听南云说，青衣殿内共有两尊法相金身，你毁了一尊，阿邪毁了一尊，但你俩这结局差别也太大了点……”
那尊山字纹的金身一毁，上邪直接被削去神格，堕神为修罗！
“那两尊金身，一尊为我祖母，另一尊为我祖父。”
“听说了，你毁的是你祖奶奶那一尊。”
萧皇极失笑的嗯了声：“她那尊法相金身……本就不为她所喜，她过去还在时，自己都时常砸了自己的金身玩。”
婰婰表情有点微妙，“听上去这祖奶奶是个妙人。”
“那祖爷爷呢？”她好奇的问道，这还是萧皇极第一次与她说起家人的事。
虽说，过去他老说这些人和事她都是知道的，可是她这记忆就是想不起啊！
哪怕上邪已帮她解了印，但就是模糊的很。
萧皇极抿了抿唇，半晌给出一个评价：“挺好。”
婰婰一挑眉：“我怎觉得你有些言不由衷。”
萧皇极无奈叹了口气，道：“他为人严厉，最重礼教，家中小辈里最得他老人家喜欢的是朱颜。”
“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会是阿邪呢？”
“我家重女轻男。”
婰婰噗哧笑出了声，她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好奇道：“那他们二位现在还在吗？在……青界之外的那个老家里？”
“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萧皇极淡淡道：“他们已是混沌，按说不会陨落，但十万年前便没了踪影。”
婰婰抿紧唇，搂着他的腰。
“虽说祖爷爷重女轻男，但我觉得他在天有灵还是会宽恕阿邪的，可能就是这一时半会儿有点生气。”
萧皇极听到‘在天有灵’这四个字，总觉脑瓜子有点疼。
不过……
若是他的婰婰说这话，想来祖父也不会生气。
谁让那位老人家一贯对可爱的小女娃都比较大度。
两人在废墟旁坐着，像世间最寻常的小儿女那边，述说衷肠，倾述家事。
婰婰趴在他膝上，好奇的问道：
“祖奶奶不在乎自己的金身，祖爷爷为什么那般在乎？我瞧着他那金身连五官都没有，也不见得多好看啊。”
“并非在乎，而是规则秩序所至。”
萧皇极皱了皱眉，“青叔乃青界化身，而青界本是祖父亲手缔造出的一方世界。”
婰婰眨了眨眼，仰头看着他，捋顺了脑中逻辑。
“阿邪的娘亲是你姑姑，也就是说，祖爷爷他自己给自己创造了个女婿出来？”
“如此说也不为过。”
婰婰不免感慨：“祖爷爷大气啊……”
大气？萧皇极抿了抿唇，心忖：看来你是真忘了小时候他是怎么收拾我的……
闲话绕了一圈，扯回正题。
“青界为祖父缔造，纵然阿邪是青界之子，可以无视此世界的诸多规则，但面对祖父时，他也必须尊重守礼。”
“如此说来，你可明白了他那举动有多严重？”
婰婰啧了两声，撇嘴道：“他果然才是你家最疯的那个，你还是退位让贤吧！”
这事儿的确不是大逆不道能概括的了……
难怪当时他下场会那般，直接堕神！
等于是为此世所不容了！
婰婰想了会儿，伸手触摸萧皇极的眉心。
“我看到祖爷爷眉间也有这个山字纹，这是代代相传的吗？”
“算是吧。”萧皇极解释道，“山纹分为魔纹与神纹，我乃魔纹的传人。”
“神纹的力量不存在青界中，那金身里蕴藏的神纹只是极小的一部分算是一种徽记，上邪夺走那神纹徽记，无非是想把自己的退路斩断的彻底。”
婰婰心中的疑惑算是解开了大半。
“这两位老人家的事我听着总觉亲切，我小时候也见过他们？”
“自然见过。”
“那……”婰婰眸光闪了闪，“你父母呢？”
萧皇极还真是从未与她提过父母的事情。
看出了她的小心翼翼，他低头轻吻了下她的鼻尖，轻声道：“放心，小媳妇早就见过公婆了，他们一直很喜欢你。”
婰婰赶紧将他推开，“谁是你媳妇，又胡说八道。”
萧皇极笑看着她，也不争辩。
是不是，还用说吗？
“他们……是进不来这个世界吗？”婰婰下意识问道。
萧皇极把玩着她的长发，眸光幽沉：“姑姑死后，青界就成了放逐之地，无人能找到。”
“更何况，也不能被找到，诸天浩劫是一个毒瘤，若不解决无人能幸免。”
“更何况……”萧皇极捏了捏她的脸蛋：“你是有多看不起你男人，解决不了的麻烦，还要哭着回家找家长吗？”
“我可没看不起你，我的扶苍最厉害了！”
婰婰抓住他的手就是一顿狠亲。
萧皇极又被她逗笑了一回，心里缭绕的愁苦也散去了不少，如死泉被灌注入活水，有了生机。
“祖训有言：在其位，承其责。”
“不论是我还是朱颜，亦是上邪，生来便有强于旁人的力量，有诸天生灵不可企及的身份地位。”
“这种力量、身份、地位，也对应了同等的责任。”
“若要为纨绔，便要舍去尊荣，既生来就得了这泼天富贵与便宜，便不能白白享用了去。”
“我与朱颜上邪有我们要应对的责任，而我们的父母，也有他们要守护的大义。”
婰婰忽然明白，为何扶苍一直习惯于将责任揽在肩头。
或许是扶苍之名赋予他的责任和担当，又或许是这从小的教育……
婰婰不能言之不对，心里敬佩的同时，却也觉得这并非寻常家族能一直传承下来的思想。
有些东西，刻在了骨子里。
也正是因为这些东西的存在，才有了扶苍，有了朱颜，有了上邪……
哪怕有再多的误会磨难，他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存在。
因为担当，因为责任，因为……他们是家人！
是不论在任何险境下，都不会抛弃放弃彼此的存在！
此世有诸天浩劫，但此世同样有不灭的热血与坚持……
婰婰握紧他的手，坚定道：“我们一起把阿邪找回来。”
找到那个迷路的小蠢蛋，带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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