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这世间本就是一物降一物。
慕老爷子这么一开口，慕崇光当即后退了一步，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一手扶着拐杖，另一只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我知道你跟温毓两个人感情甚笃，也知道失去了这个孩子，她的心中肯定痛苦也不比你少。”
虽然老爷子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是慕司瑾就能够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老爷子继续开口道：“但是我现在的样子你也看清楚了，离了仪器基本上都不能自由呼吸多长时间，我已经没有几天好活的了。”
“别这样说。”慕司瑾打断他的话。
“这话我之前就跟你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在卖惨，而是在陈述事实。”老爷子继续开口，“我苟延残喘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一个目的，就是想要抱一抱自己的亲孙子。”
慕司瑾皱紧了眉头，原本想要直接揭穿，雅娴肚子里面的并不一定是他的亲生孩子。
这一切很有可能只是她设下的一个局，而目的就是为了博取老爷子的同情。
为自己争夺一个能够继续留在慕家的机会。
但现在老爷子的身体脆弱，一定经不起这种打击。
如果此时告诉他真相的话，恐怕他活着连一丁点的盼头都没有了。
就算这是一个谎言，也至少得撑到撑不下去的那一天为止。
慕司瑾垂在一侧的手微微收紧。
他知道自己留不住温毓，可还是想要再看她最后一眼，但现在好像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许久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开口道：“好，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老爷子艰难的抬起自己枯瘦如同树枝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人这一辈子本来就是要经历很多的抉择，有些选择不一定是你心中喜欢的，但一定没有什么错。”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可能有些为难，但我也是为了你好。”
慕司瑾没有什么想说的，他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便转身直接进了检查室。
其实这种检查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来的，尤其是男人更是不方便。
但雅娴偏偏却死活不肯罢休。
医生没有办法才给开了后门，邀请他进去一块儿陪着。
里面的雅娴还在拼命的挣扎着，满眼都是泪水，整个人看起来绝望到了极致。
看到慕司瑾进来的瞬间，她挣扎的动作才停了下来，眼泪顺着眼眶咕噜噜的滚落下来。
“我知道用这种方法留住你真的很可耻，但是我不想让你去见她，想让你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别放弃我，好不好？”
她的语气实在是太可怜巴巴，就连旁边的医生都忍不住有些心疼。
慕司瑾从一旁扯了个凳子，直接坐在她的床前，言简意赅的给医生下了命令：“做检查吧。”
雅娴眨巴着睫毛委屈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你能不能牵着我的手？我害怕。”
慕司瑾犹豫了一下，并不愿意伸出手。
雅娴自己主动伸出了手，轻轻的抓住了他的两根指头。
因为他冰冷的手相比，慕司瑾的手指修长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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