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群和云姗听后,又骑着三轮车去了市里的妇科医院,果然找到了雷云夕住的病房。
当他们两个气喘吁吁跑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年龄稍大的女人陪着,雷云夕已经睡着了。
陪床的这个是黄敬川的母亲,周美芳,也是一位知识分子。
“是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找到这里的?事先说一声,我让敬川去接你们啊。”周美芳站起来,替他们两个各自倒了一杯水,十分客气慈爱。
“谢谢大婶儿。”雷立群恭敬又严肃。
云姗觉得这弟弟挺有意思的,笑道:“多谢阿姨。”
黄敬川虽然不像个好人,但他妈妈还是挺和善客气的,让人忍不住产生亲近之感。
“听小区门卫说,我大姐摔了一跤?”云姗问道。
“是啊,肚子大了难免行动不便,所以才会摔的。哎,都是我们照顾得不好,我还想着马上就要有孙子了,准备了好多小衣服、小鞋子。”周美芳说着,眼眶也红了。
“等大姐养好了身体,以后再生就是了。”
“你们今天怎么会来?”
“我们来送年货,发现家里没人就问了小区门卫。”
周美芳点头,“对,你们都放寒假了。本来大年初一,他们夫妻两个该去给你们爸妈、奶奶拜年的,云夕这样就不能去了。”
“大家养好身体就行,我们会经常来看她的。”
“放心,要是你们不方便天天来,我这个做婆婆的也会天天来的。”
云姗和立群将年货留在那里,就离开了医院,直到他们走,云夕都没有醒过来。
刚走出医院,云姗似乎想起什么来又折返回去。
“二姐,你忘拿东西了?”
“不,我们去问问大姐的病情。”
他们到了护士站,问了雷云夕的情况。
“你们是谁?”护士问。
“她的妹妹和弟弟。”
“小产,以后还能怀,不过身上伤痕,有新的有旧的,要好好养的。”
这回答,云姗一点都不意外,身上的伤痕肯定就是黄敬川干的,但是那句新的,让人不能忍,说明雷云夕怀孕后,黄敬川还是动她了。
护士看是两个半大孩子,觉得说了也是白说。
雷云姗拉着弟弟走了,立群心里很沉重。
走到走廊尽头,云姗拉着立群一起贴墙站着,就听护士站里的几个护士小声议论起来。
“那个八床真可怜,怀孕五个月硬生生被丈夫打到流产。”
“是啊,住了几天没有娘家人来看,就来两个半大的妹妹弟弟,这有什么用。”
“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娘家人不给力呗。所以说,女人不能嫁得太远,被人欺负,都没娘家人撑腰。”
二人走出医院,气得不行,回去的时候,骑三轮车的速度都变快了,他们四点半到家。
程丽华已经在准备做晚饭了,“回来了?你们大姐说什么了?肚子大了很多吧?五个月的孩子应该会动了。”
雷立群突然哭起来,“大姐住院了,她流产了,是黄敬川打的。”
程丽华正在削土豆皮,她听后,手里的土豆都掉了。
云姗闷闷坐下,“是真的,我们去医院看了大姐,一开始以为只是摔跤了,后来偷听护士谈话知道的。”
程丽华将地上的土豆又捡起来,洗了洗,继续削皮。
“妈,我们把大姐接回来住,好不好?”立群问道。
程丽华轻叹一口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说,黄家都还没有同意,咱们凭什么去接人?等你大姐醒过来,我去问问她的意思。”
云姗料到程丽华是没主意的,更何况她还拿过黄敬川的钱,万一哪天,黄敬川要她还钱,她就怂了。
“妈,大姐过得太苦了。”立群看着程丽华。
云姗静默不语,这样的话,还真是难办,家里什么反应先不说,万一黄敬川不肯放人,又很麻烦,还有大姐雷云夕自己的想法也很重要。有些被家暴的女人是不会轻易离开丈夫的,总以为他们能改好。
晚上,雷卫中带着小儿子雷小宝从镇上回来,耿菊花也打牌回来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耿菊花笑眯眯的,一副赢钱的样子,“哎,你们今天去大姐夫家里,大姐过得怎么样?胖了吧?天天像少奶奶似得养胎,肯定很舒心吧?你们大姐夫有没有给你们压岁钱?”
“还没过年,给什么压岁钱?”云姗说了一句。
“也是,那云夕没给你们零用钱?我今天忘记了,该让你们把小宝也带去的,小宝也是云夕的弟弟。”耿菊花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注意云姗姐弟二人的表情。
“奶奶,大姐住院了,流产了,我们下午去看的时候,她还昏睡着。”雷立群说道。
“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啧啧,那医生怎么说?你们大姐还能再生吗?黄家长辈没说什么吧?”耿菊花叹气道,“还真是命薄的,还以为她能一下子生个大胖小子,这下好了,泡汤了。”
“奶奶,您不问问大姐是怎么流产的吗?”
“怎么流产的?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还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云姗听了几句,越来越恼火,“大姐是被打的,黄敬川打的,他不止一次打大姐了,我们都知道。”
耿菊花愣了愣,“年轻小夫妻吵架打架都很正常,床头吵架床尾和嘛。黄敬川自己肯定也很后悔,我们大家都别说了。明天熬鸡汤去医院看看云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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