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羽宸吗？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我询问道。“看来顾大作家果真是贵人多忘事，但我却还记得，上次在电台，你答应过会回复我合作之事的，可都过了这么些天了，你顾大作家都没来个消息，所以我就只好给你打电话了，不过我没料到，顾大作家竟连我的电话也不愿接。”薄羽宸说话的口气不太好，似乎隐隐带了些怒意，我立刻向他解释说：“不是的，你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才从浴室出来，还没来得及接电话，你就给挂了，而我平时又是不接陌生号码的，所以就没有回复你。”
“陌生号码？顾西泠，那看来我上次给你的名片，你压根就没看啊，我就更别指望，你会回复我合作之事了，你顾大作家还真是会敷衍人啊！”薄羽宸的口气比方才更不悦了些，我心知自己说错了话，便赔笑着说道：“误会了，我本来是打算就这两天给你去电话的，哪成想你就先打来了。”我话音还未落，薄羽宸那边就一阵咆哮：“误会？这世上怎么就偏偏是我总碰上误会？顾西泠，我和你第一次说话的时候你就跟我说误会，到现在了，你还在跟我说误会，这么多年，你倒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会利用人，还是那么会演戏，能耍得人团团转！”
本来接到薄羽宸的电话，我心里是有些歉疚的，毕竟上次答应他的事，却因为最近很忙，就被我抛在了脑后，但薄羽宸在电话里对我一阵狂轰乱炸，倒让我觉得，他其实不是来和我谈工作的，而是特地来找我茬的，我心内莫名就蹿上了一股怒火。
“薄羽宸，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脾气上来，说话也有些急，“没错，我这些日子因为太忙，所以没有及时给你回复，是我的疏忽，我向你道歉，刚刚你给我打电话，我没有及时接到，也算是我错了，但你凭什么说我利用你，又凭什么说我耍你？”我不等薄羽宸回答，继续说道：“你若真是要跟我谈工作，又为什么不是在白天给我打电话，而是非要等到晚上才给我打电话呢？我看你这分明就是假借工作之名，故意来找我的茬的。”我劈头盖脸地开了一顿“机关枪”，薄羽宸那边却没有声音，我想着他可能是生气了，可我也在气头上，根本顾不上他是不是还在听电话，我大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还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就蔫了？我告诉你，薄羽宸，你别给我装死，你今天要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你就别想给我睡觉！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小白了！”
语毕，我就一直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等着薄羽宸开口辩驳，却在一阵沉默过后，忽然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我哪敢当你是小白啊，你是女王大人还差不多。”我一听见这话，脑子瞬间有些发懵，那边薄羽宸还在继续说道：“你和我，到底是谁更像要吃人的样子啊？”
我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听见薄羽宸说话的口气不似方才那般冷峻，反而还有了几分笑意，火气顿时就消了一大半。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说道：“即便是我想吃人，那也是你挑衅的。你这人总是这样，有什么事不会直说，只会借题发挥，发无名火，可是这样能解决问题吗？”薄羽宸没有搭话，我也没继续说，只拿着手机等着。过了好一会，手机那端才有了动静，“以后，不会了。”我心里莫名一软，轻声问了句：“不会什么？”只听见薄羽宸柔声回道：“不会再借题发挥，我会学着去坦诚的。”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想起昨夜和薄羽宸的对话，脑子里依旧有些懵，但我还是记得自己最后与他约定，尽快去他公司敲定合作之事。于是我给我的责编打电话说了一下，我想与RT公司合作的事，没过多久，温言就给我来了电话。
“你已经想清楚了？”温言问我，我“嗯”了一声，没有多言。“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温言继续问道，我心知我若与薄羽宸合作，就意味着我与出版社的合作，即便不是走到尽头，也会使得出版社的利益大打折扣，毕竟现下越来越多的人习惯看电子书，大多数会购买纸质书的人也几乎是因为有些书没有电子版，才会去买纸质书。我想了想，对温言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因为就连我自己其实都有些懵。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跟RT公司合作，绝不是因为与你们出版社合作不愉快，否则我也不会将此事告知与你们。至于往后我们还会不会合作，我的意思是，只要有机会，我还是很愿意跟你们合作的。”温言沉默了一会，而后问道：“如果我社想和你还有RT公司一起合作，你可愿意？”我马上回道：“我是挺愿意的，只要薄羽宸也愿意。”我顿了顿，改口说道：“只要RT公司也愿意。”温言没再多言，与我客套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到薄羽宸公司的时候，我正赶上他在见客户，所以我就与他手下的员工详聊起了合作的细节。“我没办法跟贵公司签长期的合约，就现下而言，我能答应的就只是我手上已经出版过的几本小说的版权，还有我下一本新书的版权。”
我平日里都是不会跟人提前签约的，每次我都是基本定稿后，才会与人签约，可我一想，薄羽宸的公司刚起步，势必需要点噱头造声势，所以我就把自己新书的版权先给了他了。“可以的，老大说了，你不管提什么要求，我们都无条件接受。”员工甲一脸诚恳地对我说道，我有些受宠若惊，赶忙向他致谢，员工甲笑着说：“要说感谢，你也是谢我们老大，我只是代为传达罢了。”我点了点头，想着一会见到薄羽宸时，再向他道声谢。可直到我签完合约，薄羽宸都没露面，我想着他必定很忙，就直接出了大楼，准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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