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到底是谁呢?”赵卓清看向对面的江沭,问道。
江沭姿态从容地端起茶杯,珉了一口,“那要看谁先露出马脚来。”
他放下茶杯,“查到什么了吗?”
“并无进展。”赵卓清摇头。看向他的目光暗含忧切。
“不日后就是第二次开堂,我总有些惶惶不安。”
“清者自清,你不必担忧。”江沭一派淡然。
“沭之,你果真不适合官场。”赵卓清苦笑。
“谁知道呢。”江沭低声呢喃。
第二次开堂,实值书院放假,夏八便就跟着妫汭一起去了衙门。
衙门外围了许多锦州书院的学子,夏八来的不算晚,便围着人群站着。她身量不高,所以纵使她伸长了脖子,看的还是有些不大清白。倒是她身边的妫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夏八伸着脖子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便收回目光,扯了扯妫汭的衣袖,“开堂了就叫我。”
“嗯。”妫汭挑了挑眉,掩下唇角的笑意。
惊堂木一响,夏八一个激灵立马踮起脚尖,仰着脖子朝里边看去。
“开堂了。”妫汭拍了拍夏八的衣袖。
“知道了,知道了。”夏八扬着小脸,巴巴地往里头看着。
“你知道今天要干什么吗?”妫汭扬了扬下巴,示意夏八朝里看。
“不知道,不过那里头怎么那么多人啊?”夏八跳了两下,她一个没注意,里头就站了好些人。
“现在在堂上的都是证人,或多或少都和这件事有关,你看里边那个老头儿,就是广德医馆的大夫,靠茶几边上的那个就是樊楼的掌柜。”妫汭凑在夏八耳边小声地说道。
“还有书院里的人,你看那个胖胖的,就是膳堂的李师傅。”夏八边探头边说道。
“嗯,不错,今天这些人要么是赵卓清找来的,要么是他们自己家里人找来作证的。”
妫汭说着,上座的赵卓清又拍了一下醒木,吵杂的场面便静了静。
他清了清嗓子,一个个开始审问起来。
最初上来的是锦州书院的李师傅,他的供述了那天的情况,由于那天留在书院里的人少,他也就记忆比较深刻,那天晚上只有两个人来膳堂吃饭,他知道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叫孙堂。
另一个他不认得,但记得样子。赵卓清便就宣了那四个人上来,李师傅仔细辨认了一遍,便指出了赵卓然。
也就是说,赵卓然和孙堂的证词现在是毫无破绽的。夏八松了口气,她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一直踮着脚尖有些疼。
“妫汭。”夏八拍了他一下,“你帮我看着会儿。”
“嗯。”妫汭瞥了她一眼,她低着头,只看见头上一摇一晃的珠花和头发旋。
夏八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妫汭轻咳一声,收回了目光。
夏八支起耳朵听着,接下来上来的就是樊楼的掌柜,夏八和他算是见过许多次面了。所以听着声儿就觉得有些熟悉,便拉了一下妫汭的衣角,“现在上来的是谁啊?”
“樊楼吴掌柜。”
“噢。”夏八没做声了,安静地听着。
“拜见大人,小的宝华街樊楼掌柜吴顺。”吴顺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眼睛也不乱瞟,就等着回话。
往往像这种人你是最难问出什么来的,他心中有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码的门清。
“李拂之是你何人?”赵卓清开口问道。
“回大人,是我们少东家。”吴顺答道。
“那天他何时去的樊楼,干了什么,何时回去?”赵卓清问道。
按书院里的安排,若是滞留书院,旬假不回者,按平时上课时间安排自习或校内活动。但是在下学后,是可以在外活动的。
“回大人,我家少爷约莫在下学时分来的樊楼。应当是申时。”吴顺回答前细想了一会儿,时间不长也不短,既能显得深思熟虑,又不会过多可疑刻意。
他继续说道:“少爷喜欢和好友到樊楼里交流学习,不喜人伺候。那天与少爷一起来的应是王允王公子。”
他眉头一动,“应当是在戌时初走的,当时小的看王公子醉了,有些不放心,还派马车把人送了回去。”
他这一番话可谓是把李拂之摘得个干干净净,手段高明的很,该模糊的地方模糊,该清白的地方半点不落。
“王允可在?”赵卓清看着吴顺答完话又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脑袋看着地上,半点错处找不出。他移开目光,眼神在李拂之身上打转。
李拂之在牢里呆了这么久,也没了往日的光鲜,不过触及赵卓清的目光,还是淡淡一笑,有礼的很。
“回大人,在下锦州书院王允。”
有些沙哑的声音重新拉回赵卓清的思绪,他看着那个从人群里走出来的穿青衫的男子。
“吴顺所说可属实?”赵卓清问道。
“回大人,句句属实。”王允答道。
“那你那天晚上和李拂之在厢房内做了什么?”
“回大人,在下与清也兄在厢房内策论治国之道,实在是意气相投,所以才一时忘性。不过在下可以保证清也兄当时确实是一直与我在一起。”王允回答的信誓旦旦。
夏八在外头听着他的话,觉得不似做假。
“妫汭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
“不知道,听着挺真的。”妫汭咧了咧嘴。
之后断断续续审问了一批人,还是没审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赵大人,小民广德医馆大夫楚维邀。”
赵卓清看着下头的楚维邀,他不记得何时派人去请过这人,旁边的师爷见状立马附到赵卓清耳边说了几句,赵卓清面容一肃,“可有承词状纸?”
“回大人,这是小民的状纸。”楚维邀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叠的方正的纸,递给一旁的衙役,衙役经手就递给赵卓清。
赵卓清草草地看了一眼,眉头紧锁,手上的醒木“啪─”地一拍,众人身上一抖,战战兢兢地看向上座的赵卓清。
“大、大……大人。”楚维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和筛糠似的,脸上一片诚惶诚恐。
“你可知造谣污蔑是何等罪!”赵卓清压低了嗓子,声音带着威严,目光锐利如鹰。他手上的这份状纸,就差点没直接说此案凶手就是赵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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