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程星河松了手,不满的说道:“你这啥口气,要不是我这几下,你早交代进去了。还不给哥唱个感恩的心。”
感你大爷。
我喘完气,才看见蹲在水边的兰建国。
兰建国一身西装都湿透了,头发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水。
我说呢,程星河那几下狗爬,根本下不了水,原来刚才是兰建国救了我。
我刚想道谢,就发现兰建国脸色铁青,一只手上冒出了淡淡的阴青气。
卧槽,该不会要引水鬼上身,去水下那个东西的老巢吧?
我连忙说道:“那个东西很机警,你带着煞气下去,肯定抓不到。”
程星河连连点头:“就是啊,你昏迷不醒这段时间,咱姐已经下去三次了,”
不是,谁跟你“咱姐”呢?你自来熟也得有个限度吧?
而这个时候,灌木丛后面传来了议论纷纷的声音:“看见没有,这就是那什么人妖兰家,昨天丢了一个小人妖了,今天又丢了一个,嘻嘻嘻。”
“我就说他们德不配位,还腆着脸夸海口呢,这下打脸了吧?”
“嘿嘿嘿,那不是更好,咱们就净等着上他们家摘匾,到时候,肯定是个大热闹。”
肯定是兰家的竞争伙伴刘家的,上这里来看热闹了。
程星河忍不住回过头,拿着鹅卵石就往灌木丛后面砸。
只听“哎呀”一声,显然是有人被砸了,怒道:“哎,你们自己没本事,还好意思恼羞成怒是不是?”
程星河大声说道:“哦,原来有人啊,我还以为是几个蝲蝲蛄呢。”
蝲蝲蛄是一种害虫,叫唤的挺响,但是光吃农作物根,业内是句骂人话,说对方没本事,光叫唤。
那几个人瞬间被激怒,但是这个时候,兰建国也回过头,阴沉沉的盯着他们。
他们一接触到那个眼神,瞬间缩了脖子往外跑:“反正今天这事儿他们兰家算是栽了,明天再去看热闹不迟。”
程星河就安慰兰建国:“姐,你别生气,身体要紧……”
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温柔的说话,不禁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兰建国则看都没多看程星河一眼,沉声答道:“摘匾还是小事儿,红梅和月月的两条人命才是最重要的——可被抓到水下这么久,是不是已经……”
她声音没控制住,竟然带了点哽咽。
跟平时那个雷厉风行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了。
女强人脆弱起来,才格外的让人同情。
于是我说道:“你放心吧,兰如月和兰红梅现在应该还活着。”
兰建国猛地抬起头,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知道?”
我答道:“你的兄弟宫虽然泛了青白,但是没有转黑,说明那两个兄弟虽然身处险境,但目前还没死,咱们尽快找到他们,还有希望。”
兰建国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真的?”
我的食指瞬间又针扎似得疼了起来,忍不住“哎呦”了一声,倒是把兰建国给吓了一跳:“你,身上有伤?”
我连忙摆了摆手:“不是……”
这时我还想起来了,入水之前,我食指也疼了一下,是为了那个蓝衣女人。
于是我立刻抬头往荷花池那看了过去,那里除了被我砍的乱七八糟的荷花荷叶,什么也没有。
兰建国跟着我的视线,问道:“你有什么线索?”
我回头说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水蓝色衣服的女人?”
兰建国和程星河顿时都愣了,兰建国摇头,程星河恨铁不成钢的推了我脑袋一下:“不是,你整天寻思啥呢?到哪儿都忘不了找女人,看来是时候带你去找找28号技师了。”
兰建国一脸尴尬,把话题岔开了:“你跟那个东西在水底下打过照面,知道那是什么来路吗?”
我想了想,说道:“我本来以为自己是猜错了,可刚才接触到了那个东西,应该错不了——是鲛人。”
“鲛人?”兰建国和程星河顿时都是一愣。
愣一听鲛跟蛟一模一样,但这完全是两种东西。
兰建国还好,程星河瞬间就激动了:“你说的,该不会是眼泪能化作珍珠的鲛人吧?”
没错,就是那个东西。
兰建国皱起眉头:“难怪呢……可我记得,鲛人已经绝种了。”
我没看见那个东西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事实胜过雄辩,世上还真有残存的鲛人。
还是个公的。
《博物志》说:“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鲛人是一种传说之中的生灵,据说生活在南海,长相跟人一样,也有头颅胳膊,而且模样非常美丽,但它们身下不是腿,而是鱼尾。
外国也有关于他们的传说,不过外国叫它们美人鱼。
这东西听过的人多,见过的人少。
关于它们的传说,最出名的是三个。
第一,它们的眼泪落地成珍珠,被称为鲛珠,李商隐留下的古诗有云,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第二,它们擅长纺织,纺织出来的东西叫做鲛绡,南海出鲛绡纱,入水不濡,也就是说只要穿着它们纺织的鲛绡,下水都不会湿。
第三,它们身上的油脂长明,点一点在油灯里,万年不灭,据说秦始皇陵里,就全是鲛人灯。
这是比较好的传言,无外乎说它们这个种族心灵手巧。
此外的传言就不怎么好了——据说男鲛人性银,会用自己美丽的容貌吸引女人到水边,而且某物异形,一跟它有过那层关系,女人必死。女鲛人的名声也差不多,会用歌声吸引水手,拖下水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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