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李梦月脸上有泪，心里狠狠的酸。
场子里每个月给我们的有休息的时间，来大姨妈的时候可以请假，那几天她会很开心，她最喜欢去的地方是游乐场，说要把以前没玩过的都体验一遍。
她没谈过恋爱，可能第一个喜欢的就是程哥，但是程哥对她却显然没那个意思。
每个星期到结账的时候玉姐都会叫我和梦月去吃饭，除了我们之外也会叫上她比较看好的几个小姐妹一起过去，这天我们就可以休息。
出门前李梦月我们俩都洗了个澡，换上比较清爽点的衣服，从花园小区出来打车去玉姐定好的火锅店。
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小姐妹在了，这两个面孔都很生，好像是香水皇宫那边的。
一共五个位置，玉姐坐在主位，旁边两个位置是空着是留给我和李梦月的。
我们俩一左一右坐下，玉姐就从包里掏出两个牛皮纸袋来，一薄一厚。
分出厚的那份放到桌子上推到我面前，柔如泉的眼眸里透出赞赏：“这个星期不错，这是那部分在我这里结账的，好好收起来。”
“谢谢玉姐。”我不多话，拿起来没当场看有多少钱，不过过手掂了一下应该有五六万的样子。
“这是你的。”玉姐把手里剩下的那个信封放到李梦月面前，手指在上面点了点：“梦月，你入行比红豆早，我在你身上也没有少花一分心血。女孩子的青春就这么几年，要懂得珍惜。”
玉姐的语气说的不重，甚至是柔和的，但谁都听得出来这话的意思沉甸甸的。
这是在对李梦月说，也是在对我们说。
李梦月白皙的脸憋的通红，没立刻伸手去收那份钱，而是稍稍斜了我一眼，立刻又把目光收回到面前的信封上：“我知道了玉姐，我会比红豆做的更好，不会让你再失望。”
这话说的我脸上一烧，浑身不自在的把头撇到了一边。玉姐刚才那番话，恐怕让我和李梦月刚回暖的关系又要僵了。
玉姐也没有去在意李梦月近乎要渗出血的面容，分完钱就开始动筷子。
有提前醒上的红酒，玉姐让我们每个人都倒上：“在我手下做事我就不会亏待你们。你们让不让我失望不重要，重要的是别让自己失望。我也不想看你们等到做不动的那天，还是一无所有。”
“谢谢玉姐。”我们四个连声说，举起被子来都是一饮而尽。
玉姐微微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跟我和李梦月原本不熟的那两个小姐妹话也多了点，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一个干脆把凳子挪过来坐到了我旁边。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们聊，但注意力始终在李梦月的身上。
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一直在很安静的吃菜，连酒也没怎么喝。看到这两个小姐妹坐过来到我身边，她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埋下头一大口把菜全都塞进了嘴巴里。
玉姐刚才的话肯定伤到她了，我知道，我想安慰她又怕她觉得我是故意让她难看，所以只能这么别别扭扭的。
一瓶红酒下去的时候，玉姐接了个电话。
我们很自觉的都闭了嘴，连筷子也没人敢动。刚才玉姐接起来手机的时候我眼瞟了一下，好像是程哥打来的。程哥这个时候给玉姐打电话，应该是场子里有事。
也不知道程哥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玉姐的眉稍稍皱了皱，手里的杯子也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我知道了，等我过去再说。”
等挂了电话，玉姐把手机放进包里问我们吃好了吗。
这显然是有事，谁也不会傻乎乎的说没吃好，都点头说吃好了。
“红豆和梦月今晚加个班，跟我回昆莎。红豆你没问题吧？”玉姐拿着包站起来，侧着脸看我。
我摇头说没问题，反正我回花园小区也是休息。
本来我转身去帮玉姐取在衣架上的外套，谁知道李梦月的手也刚好过来伸手，我顿了一下，她没看我，直接把外套取了。
我心里也有点别扭，总觉得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李梦月的事。
她自尊心一直都很强，刚才玉姐那些话肯定刺伤了她，也不知道玉姐是故意，还是无意想敲打我们。
去昆莎是玉姐开的车，到了之后保安过来泊车。
我们跟着玉姐上到三楼，下电梯就看到程哥已经在候着了：“玉姐，姜总在楼上。”
玉姐眉目间有些慌，让我和李梦月先回休息室，也没说具体要我们俩做什么。
看着玉姐从电梯侧面的安全通道上楼，我眉心稍揪了起来，本来想问程哥是哪个姜总，但回眸看到李梦月脸色不好看，我想了想还是没开口，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你们俩回去收拾一下，待会儿玉姐会有客人过来。”程哥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稍稍垂着头拿打火机点上，吸了一口后习惯性的把头侧到一边，吐出一口烟来。
香烟袅袅直出，然后在他的侧脸弥漫开来，仿佛为他笼上了一层青色的烟雾，显得更有沧桑味道。
每次做完这个动作，他就会朝他侧脸看的那个方向迈步，拿打火机的那只手很自然的插在西裤的口袋里，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李梦月没等我，一个人先回了休息室。
等我推门进了外边的休息室，就听到外间的女孩子纷纷在议论姜总。
“我刚才看到姜总了，哇塞，气场好强，压的我连姜总好都没说。他可是姜海川啊！昆莎和香水皇宫真正的老板啊！太有魅力了，比我见过的那些所谓的金主都有魅力。”
“你少发骚了。人家姜总根本看不上咱们这种，小心让玉姐知道了让你连坐一年的冷板凳！”
刚才说话的女孩儿吐了吐舌头，倒是另外一个压低声音说：“听说姜总都快六十岁了，玉姐从十七八岁就跟着他了，估计玉姐肯定没少……”
她捻着手指做了输钱的手势，这时候有人看到我了，推了推正在八卦的这几个小姐，跟她们使了使眼色，几个人统统朝我看了过来，然后这个小圈子迅速的散开了，佯装各忙各的去。
谁都知道昆莎的安红豆是玉姐一手捧出来的，谁都不敢当着我的面八卦玉姐，因为她们担心今天晚上说的话，明天就会添油加醋的传到玉姐的耳朵里。
事实上，我根本没兴趣理会这些。
倒是他们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怪不得刚才玉姐神色有点匆忙，原来是姜海川来了。
姜海川是玉姐背后的男人，也是昆莎和香水皇宫真正的幕后老板。
即便是李梦月跟了玉姐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姜海川这个人，更不要说这些普通小姐了。
而玉姐之所以可以在海城风生水起，百分之九十都是因为这个姜海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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