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旻见状，有些无奈，“难道官家还要让二娘子继续在那个院子里等着吗？”
如果刘二娘会愿意，那她就不是刘二娘了。她既然能走一次，就能走第二次，除非官家将她锁起来。可是真到了那一步，恐怕两个人之间，就真的永无可能了。
“朕自然是想着将她留在身边的，但二娘并不愿意。因为……”赵恒顿了顿，才道，“因为郭氏。”
其实这一点，张旻早已猜到。毕竟二娘和赵恒之间，实在是没有别的矛盾，而从郭氏诞下大殿下赵祐，赵恒得封皇储之后，他们便不再往来了。所以原因显而易见。只不过赵恒不说，他便一直装傻。
在这一点上，他虽然觉得刘二娘太过绝情，却也是支持她的。任是谁看到自己所爱的人和自己的仇人结为连理，生下孩子，恐怕都忍不下去。
何况她又是那么聪明伶俐的女子，或许一早就预见到了将来赵祐长成之后的尴尬局面。
“所以官家现在最要考虑的不是怎么将二娘子找回来，而是找回来之后，该怎么样安置她。二娘子那种性子，倘若和皇后娘娘不和，恐怕是不会愿意进宫的。那官家又要如何说服她回来？”张旻道。
赵恒想起那个似乎十年如一日的小院，心头忽然一涩。是啊，找到了二娘，自己还能够理直气壮的要求她，让她继续在那里等待自己吗？这一回，又要等多久？
何况……他想起二娘说，他只知道给予，却从未问过她想要什么。又或是明知她不愿，却仍然强求。他以为自己爱她，但对她来说，却始终是自己在要求她。而她，始终不是能够予取予求的。
或许，也该放开她一段日子，想一想，刘二娘对赵恒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
“姑娘，这就是大明湖？真美！”飞雪坐在船头上，笑嘻嘻的回头对二娘道。
二娘微微颔首，“我以前只道蜀中最美，汴梁最繁华，如今看来，却是我短视了。天下的风光各不相同，又怎能一事而论？譬如泰山，你瞧着或许觉得巍峨雄壮，其实在我眼里不过如此。”
见飞雪要反比，她又道，“倘若你看过剑门，便知道何谓陡峭险了。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是有道理的。倘若孔圣人也去过蜀中，想来不会说出‘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豪言壮语了。”
“姑娘见识真广，婢子觉得泰山已是极为险峻了。那日累得婢子连路都走不动了呢。”飞雪无奈道。
其实二娘也没好多少，不过她生性要强，况且这次只有她们两个人出行，她便是那个做主的人，自然不能因为一点小事便叫累。
这一路走来，倒的确是看了不少好风景，但也有几次险些出事。幸好二娘从前出过门，将二人弄得灰扑扑的，这才不曾被人注意到。不然的话，又是一桩案子。
她想了想，对飞雪道，“你喜欢这里？那咱们便在此找个宅子住下来。闲暇时还可过来游玩。”
飞雪连连点头，她长到那么大，几乎从未有过什么娱乐。一开始自然是为生计奔波，后来跟着二娘，过的差不多是圈禁的日子，就连买菜都用不上她。此刻听说能畅快游玩，自然十分欢喜。
二娘见此，忍不住一笑。走得也够远了，停下来也没什么。她倒不是怕被赵恒发现，真的想找的话，不论如何都应该能够找到的。现在还没人来，不过是因为对方不想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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