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昌一惊，仔细的将张旻打量了一番，直看得张旻心怀忐忑，才哂然一笑，“我哪里有那样的心思？你元弼你瞧我像是能坐那个位置的人么？再者上头还有两位兄长，此事不必再提。”
“三郎……”张旻叫了一声，见赵德昌不赞同的看着自己，不由便是一叹。
谁叫自己跟了这样一位主家，自己的命都是他搭救的呢？不论他想要如何，自己总替他筹谋罢了。
张旻的心思，赵德昌大约也能摸到一点。其实他从前就觉得，张旻太有野心，并不适合跟着自己，然而张旻一心报恩，并不愿弃他而去，日子长了，便也就如此了。
赵德昌心中虽然时常觉得对他不住，但想到自己总是皇子，将来封了王，为张旻讨个差事，其实也并非难事，便也就释然了。他想得简单，只要这几年自己不掺和进去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将来不论是谁坐在那个位置上，其实都是一样的。
然而这想法，着实太过天真，很快张旻就要将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想法打破了。
“三郎既然是这般想，该当将这两个宫女冷一冷才是。”张旻斟酌着道。
见赵德昌有些疑惑，他才将原委细细说来，“当初那位观察使送进宫的八位美人，被官家分送四位殿下。现如今除了咱们府里这两位，其他的早已被收用了。这还不止，听闻大皇子府上的其中一位，已经有孕了。”
“有孕？”赵德昌十分惊异，“大哥怎的这般糊涂？如此将置未来的王妃于何地？”
张旻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一抹讥讽，并不让赵德昌看见，语气轻快，带着些许调侃，“许是病急乱投医罢了。那到底是官家赏赐的人，也算是一份脸面。”
他说的隐晦，赵德昌却听明白了。无非是借着宠爱那两个女人，向官家表忠心罢了。
但就算如此，也不能让侍妾在主母进门之前，便诞下庶子啊！这般着实是……
“大哥糊涂了！”赵德昌长叹一声，又想起去年赵德崇上门拜访时，略微憔悴的模样，语气中便带上了几分隐忧，“他也是着了魔了，年纪渐长，地位不明，心头怕是急得很了！”
他是怕太子的位置跑了罢？张旻想到大皇子和眼前这位乃是一母同胞，虽说未必多么亲近，但到底血浓于水，总算将到嘴边的嘲讽收了回来，干巴巴的道，“急什么，官家不是已经在安排了么？”
所谓旁观者清，张旻能够从官家最近的一系列动作之中，看出他在为自己的儿子们铺路，其他人如何看不出来？赵德崇身为皇长子，身边自然聚集了一大批人为他效力，这些人自然也能看出来。
只是不知道是这些人劝不住他，还是根本没看出他心头的忧虑，竟然让他做出这等昏事。
再者，官家虽然偏心自己的儿子，却到底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下头的儿子们动静太大了，他心头未必不会膈应的。可惜大皇子考虑的太过片面，竟是没有看清这些。
如此一想，张旻便觉得赵德昌的选择也并无什么不好，起码不会将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之上。
他正想着，便听得赵德昌问道，“依你说，是该将这两个女人晾一晾，向官家表态，只是如此真有用处？”
张旻无奈，有没有用，都必须这么做。这种事他如何敢保证？
“三郎你若是不放心，不妨再加一把火。不过……那却未必是好事。”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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